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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氏真的是气的狠了,说话都是喘着粗气的,竟然敢在府里放印子钱,而且看样子竟是做惯了的。在大雍放印子钱是被明令禁止的,私放印钱的罪名不啻于抢劫越货,一旦被抓到就是要下牢子受刑的,为官的削官行商的关门普通的富户抄没家产充公,如果是官家府内的家眷、下人等放印所侍的官家是要承担连带责任的,不仅要缴纳数额庞大罚款同时是要被官府张榜通告的,所以大雍国内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平民百姓对放印钱都是讳莫如深避之不及。但是因为放印的利息十分之高,往往放出一两银子便能收回三到五两,所以在利益的驱使下还是有人铤而走险做着这个勾当。

    “老奴……不知道老夫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嬷嬷心里清楚的很,自己放印子钱的事怕是已经露了,并且对方是有备而来竟然将隐秘保管的账册都寻了来。自己真是小看了蒋氏,如今看来蒋氏知道这件事绝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却一直按兵不动直到今日才给自己来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自己与蒋氏并无深仇大恨,蒋氏虽然对自己不够亲近信任但就像蒋氏自己说的,这许多年来倒是并没有亏待自己而自己除了是不是给老夫人送些消息也没真正的做过什么危害蒋氏的事,怎的蒋氏就会突然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张嬷嬷有一点倒是想对了,蒋氏的确是早就知道了她私下里放印子钱的事,并且还有意的纵容,只不过却很巧妙的将放印子的范围控制在上官府内,一方面着人收集张嬷嬷放印子钱的证据一方面又安排人将来借印子钱的人的行踪控制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蒋氏本来只是想借着这件事将宁氏的眼线彻底从自己的院子里清出去,可昨夜发生的事和女儿一早上对自己说的话让蒋氏的想法有了变化,她觉得这件事能给自己带来的好处远远不止是清除眼线这一件。

    “不明白?你倒是敢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了,不明白不要紧,我就不信五十个钉板子还打不明白你。”

    张嬷嬷的一张老脸瞬时就没了血色,莫说是钉板子就是普通的竖板自己的身子能禁住三四十个就已经不易了,若是钉板子怕是十几个就能要了自己的老命。

    “老夫人饶命,饶命,奴婢在老夫人身边侍候了多年,奴婢是个什么样的人老夫人您最清楚了,奴婢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平日里就是与人争嘴的时候都极少,哪还能去做别些个大逆不道的事,老夫人饶命啊!”

    说罢便对着地板咣咣的磕起头来,很快额头上就模糊一片。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实?我倒真是以为你是个老实的,果真是咬人的狗不叫,来人,把这老刁奴拉下去打五十钉板子,匀着点打给她留口气!”

    门外两个膀大腰圆的小厮走进来,二话不说就架起了张嬷嬷的胳膊,拖着就向外走,张嬷嬷拼命的挣扎,可力气哪里敌得过两个小厮,转眼间就被拖到了门口。

    “慢着,母亲息怒,儿媳想请母亲稍后再处置张嬷嬷,这件事疑点众多,儿媳还想当着您的面跟张嬷嬷对证几句,不知母亲可否同意。”

    蒋氏眼见着张嬷嬷恐惧狼狈的样子,心下着实畅快了一把,这许多年来张嬷嬷可没少把自己院子里的事告诉老太太,并且添油加醋胡编乱造的时候也是有的,好几次自己被老太太责罚都是这个张嬷嬷告的状,但是府里人都明白这张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人,自己不能私自责罚以免落人口实,可看着张嬷嬷在自己的院子里明目张胆的打探消息再大摇大摆的把消息送到寿康苑,真是憋足了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