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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际关系犹如一张巨大的罗网,说完了皇室纷争,再来说穆清时,穆清时是圣上一手栽培起来的,沈辰器重穆清时,能将大半的兵权交到这么一个白衣出身的人手里,很大一部分是看重了穆清时身后没有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

    穆清时对沈辰的忠心不是放在嘴上说的,在朝中,穆清时大多数时候都是违背上意的,沈辰说这他便要指那,不是穆清时专门要生反骨去逆沈辰,而是忠言始终逆耳,朝堂之上只有他敢实话实说不怕得罪人罢了。

    即便如此,沈辰也几乎不与他置气,相反穆清时也更加受重用,由此一来穆清时便自在朝堂上形成了一种风气,可朝堂外的人却不认为穆清时直言进谏,而认为此人心高气傲、屡犯圣意,性格乖戾,于是外界纷纷扬扬便对这个大将军有些言论了。

    想必“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便是这个道理了,不过穆清时自有他行事的道理,不去反驳,也不气恼,仍旧我行我素。

    穆清时这一惯清风拂袖的做派,平日里自己倒是不慌不忙,可这把贵妃和二皇子急了个半死,二皇子和贵妃那边拉拢不了他,可是他又不站四皇子聪慧敏捷,这种人生来若不能被收入麾下,倒是毁了也无妨,贵妃和二皇子便是本着这种心思,明里暗里和穆清时倒是交过不少次锋,可都被穆清时风轻云淡四两拨千斤挡了回去。

    贵妃心里急呀,眼看朝中有不少大臣属意穆清时,都巴不得自己家里十个八个的女儿都嫁给穆清时这棵平安树,好在关键时刻用来遮风避雨,若穆清时跟在自己身后还好,若转头占了别人队,自己可是占不到半点好处了。

    贵妃心里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搞坏穆清时的名声再说,京畿里传的穆清时风流成性、性格乖戾也大半都是出自贵妃的手笔。

    穆清时又如何不知这些权贵的心思?只是他也有自己的心思,别人给他栽赃,那他便顺手推舟,将不利化为有利往往在于下棋人的心思。

    一个礼部尚书出现在这里显然是不合常理的,明显是有所图谋,但这图谋就不知道是在哪了。

    穆清时的伤情已经控制下来了,这些天宋若词一直陪在穆清时身边,成绥虽然将照顾穆清时的任务交给了宋若词,但营里刚走丢了一个女子,走丢的那个女子又刚好与宋若词同营,所以成绥对宋若词也算是不得不防,便借了方便照顾穆清时之名在主帐中另设了床榻,将宋若词安置在了主帐内,以防她走露了消息。

    宋若词不傻,成绥的安排她倒也不意外,上辈子她顶多算没有心计,归结到底还是吃了没文化的亏,这辈子好歹有上辈子的经历撑着,可再不能吃了没文化的亏,照顾穆清时之余,便托了成绥给她找来几本书看着。

    她这样的出身,识字确实不多,她认字的程度能跟刚入学堂月余的童子相比,便是一些结构比较简单的字罢了,这些字还是她从前跟在宋若章屁股后面学来的。

    宋若词除了照顾穆清时外,便是坐在桌前学着念书写字,一笔一划,发音甚是吃力,穆清时蒙着眼睛都能清楚地感觉到宋若词的吃力。

    “过来。”

    “书带上!”,穆清时实在是受不了宋若词将‘关关雎鸠’读成‘阙阙睢鸟’了,便耐着性子叫她将书拿过来。

    宋若词一愣,见本来躺着的穆清时坐在床边,眉间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拿着书扭捏地走了过去。

    穆清时没说话,虽不怎么耐烦,但又有些无可奈何的妥协之意,伸手示意宋若词将书给他。

    宋若词看着面前的骨节分明的大手愣了愣神,一时有些恍惚。

    “书给我!”,穆清时不耐烦地道。

    宋若词看着穆清时的表情,弱弱地将书递过去。

    穆清时用手摩挲了一下书封,线条装订,书封很工整,开口问道:“读的《诗经》?”

    宋若词有些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讷讷地点头,随即想到穆清时蒙着眼看不见,便利落地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