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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帐门口由四个铠甲士兵把守着,估计是副将成绥的意思,怕的是穆清时受伤的消息传了出去军心不稳。

    宋若词想了想,对着门口大声询问道:“民女来请示一下副将,可还有什么需要浆洗缝补的衣服?”

    宋若词这般扬声,为的是掩人耳目,她本是来看穆清时的,但又不能直说穆清时受了伤,只能巧借拿衣服的名头进主帐。

    此时主帐内除了成绥和一名军医外并无别人,成绥听到宋若词的声音,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对这名将军救来的女子了解不多,本以为只是一个看起来颇有姿色的女子,后来经过她主动提出帮忙浆洗缝补的事情,成绥方觉得这女子为人内敛低调,能经得起事。

    可今日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又如此这般高调的赶了来,饶是成绥一贯脑子不灵光,心里也察觉有些蹊跷。

    她怕是知道王爷受了伤,特意前来的……成绥看了眼穆清时身上被刀剑划破的衣服,心下顿时明了,让宋若词进来。

    “姑娘进来说话吧!”

    听见成绥放行的声音,门口的四个士兵才让宋若词进去了。

    一掀开帐帘,帐内便是一股淡淡的甜猩气味,是血的味道……宋若词蹙了眉头继续走进去,越靠近床榻甜猩的气味越盛。

    简陋的床榻上躺着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穆清时还未醒过来,双眼紧闭,眼角还蜿蜒着细长的血痕,他的脸上也是血迹斑斑,身上的伤口略看也有十一二处,血液从黑色的暗纹锦袍破损处蔓延开来,看上去触目惊心。

    穆清时因失血过多脸色变的惨白,虽未清醒过来,眉头却依然紧蹙不展,身上那么多伤,想必一定很疼吧……

    看到穆清时这般虚弱的模样,宋若词呼吸一窒,感觉心肺一痛,但是她理智尚在,稳了稳心神,视线一刻都没有从床榻上移开。

    “阿慈姑娘,我想你此次前来,必定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成绥一脸严肃地说,“我不管你是出自何种心态,但我也不必瞒你,我必须要告诉你,将军受伤这件事情务必不能告诉任何人!”

    宋若词水眸一沉,问道:“既然信不过我,为何还让我进来知晓这一切?”

    成绥眼神一暗,道:“我自以为姑娘是个重情义的人,为报救命之恩姑娘尚且都能素手为三军浆洗缝补,那必定也肯为将军的事情守口如瓶!”

    成绥分析得当,宋若词也不反驳,静静地听他说完。

    “再者,我其实是怀有私心的……”,成绥见宋若词安静地听他说,索性就将他心中所想全说了出来,“这军中多是男子,在照顾将军这件事上,男子多不如女子心细,况且军中也没有别的女子,我见姑娘重情义有担当,想请姑娘在将军身边日夜看顾,直至将军伤势好转。”

    宋若词眼皮跟着跳了一下,这?

    前世的时候她没有亲眼看过穆清时伤的这般重,她照顾穆清时已经是被军医包扎好了之后的事情了。

    而当时成绥来找她的时候也不是这般好声好气,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难道是因为她哪里出了差错?

    成绥见宋若词犹豫,以为她是顾虑自己,恐自己名声有毁,便又说道:“若姑娘是顾念自己的名声,我大可将这件事瞒下来,不告诉旁人,等将军伤势好转后,我定保姑娘平安归家!”

    成绥见宋若词迟迟不肯答应,便有些急了起来。

    宋若词若有所思一番后,点头:“成副将且慢,我可以不惜名节照顾将军,我也有我的要求,但不是这个……”

    ……

    宋若词答应了成绥留下来照顾穆清时,同时也提出了要求:她要成绥保她日后入府。

    宋若词心里很清楚,随着她的重生,她心里的每一种情绪的波动,都会影响到事情的发生变化,如果不想重蹈前世的覆辙,便只有多为自己铺条路。不管是要避开穆清时的死,还是要调查穆清时的死因,她都必须要先进府,若是有了成绥的保证,那她进府就能免去更多的麻烦。

    成绥脸上有些为难,因为他不确定现在贸然同意让宋若词入府这件事,等日后将军醒来会不会触怒将军。

    宋若词一笑,道:“请成副将放心,若将军不提让我入府,这个约定就当从来不存在;若将军有意让我入府,那成副将需要做的就是回京路上保我平安。”

    听了宋若词的解释,成绥心中悬着的大石算是彻底放下了。

    宋若词能这么想他固然理解,提出日后想要入府的要求也合乎情理,若是不能成为将军的妾室,就算是收入了将军府也好过在别人嘴里被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强。

    军医替穆清时包扎好身上的伤口之后,叹了口气,“将军所受之伤并不算重,身上的还都只是些皮外伤,仔细看护,按时换药,不日即可痊愈……”

    军医是个上了年纪的人,发须已白了大半,说话时又遮遮掩掩,若有所思,惹人猜忌。

    “只是什么?”,成绥着急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