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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醒来,已回到西楼,还是她原本居住的卧房,小竹正蹲在床榻旁上药。

    沈青萝侧头,瞧见白皙的手腕肿了一大圈,上面多了两道紫色的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是她挣扎时留下来的。

    “姑娘醒了?这汤药趁热喝了吧。”小竹收好药膏,从一侧的柜子上端了碗药过来。她也不问是什么,接过便一饮而尽,苦涩在口中蔓延。

    “我几时回来的,现在是什么时辰?”室内点着灯,应已到夜晚。

    “姑娘是午后被送回的,眼下已快到子时。”小竹打了个瞌睡,想来应在她身侧守了一整天。

    “下去歇着吧。”沈青萝将药碗递回去,重新躺回到榻上。小竹接过药房放到托盘里,帮她盖好被子方才离去。

    身上已换了一身衣裳,沈青萝掀开衣领,原本光洁的肌肤上青紫一片,尽是屈辱的痕迹,身子虽不如初夜那般疼,却仍无法肆意动作。

    这一趟,是她败了。

    可也非一败涂地,她还是留下些东西。

    门口传开两声敲门声,随即门被推开,来人是牡丹。

    沈青萝坐起身,就靠在床头。

    “身子不适就躺着吧。”牡丹眼中已不见与她针锋相对的敌意,取而代之的是忧虑,似是在为她担心。

    “你怎么会来?”沈青萝目光平淡地在她脸上扫一眼,随即落在手腕上的淤痕上,昨晚她究竟用了多大的力道挣扎,才会像上过刑一样留下这样的深的痕迹。

    牡丹也注意到她手腕上的伤,瞧见她惨白的脸,开口道:“一开始我嫉妒你,现在却有些心疼,甚至敬佩你。”

    沈青萝是被人抬回到卧房的,西楼的很多姑娘都看到了,人人都知晓她被糟蹋得只剩下半条命,这样的遭遇即便在西楼也不常见。牡丹原本只以为她是天之娇女,姿态孤傲,定受不了这样的屈辱,谁料她尽管看起来虚弱,眼中却仍是倔强。

    “我没事。”沈青萝态度冷淡,说话的声音暴露了身体的虚弱。

    “我本就在这泥潭,不晓得在上头生存的滋味,你从云端跌落却还如此坚强,让人刮目相看,好生歇着吧,若遇到什么事可随时找我。”牡丹说罢,起身离去,出屋后帮沈青萝将房门关上。

    沈青萝将被子拉至身前,就靠在床头,这次没有躺下去。

    她想不明白萧衍为何会放她回来,单单是刺杀他那一举动,就足以将她关进地牢,可是他没有,难道是顾及苏渊的身份?如此倒更令她多了几分好奇,这苏渊究竟是什么人。

    困意来袭,沈青萝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半梦半醒间房门再次被推开。她以为是牡丹或者是花妈妈来了,不愿再受叨饶,便打算装睡,谁那脚步声靠近,竟不太像女子,且没有闻到女子身上的脂粉味,当下已有了猜测,如此更不打算睁眼,索性将装睡进行到底。

    来人在她的床榻旁坐下,沈青萝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勉强压住心神,不让自己露出破绽。

    “你若是顺从些,会少吃点苦。”那人呢喃道,是苏渊的声音。

    他为何对她说这些?沈青萝甚至从他的话中感到了一阵怜惜之意。

    手被握在另一只手里,粗糙的指腹在她的手腕淤痕处摩挲着,沈青萝吃痛,倏地睁开眼睛,不悦地看向他。

    “装睡?”苏渊惩罚般地在她伤处捏了一下,沈青萝深吸一口气,欲将手抽回,奈何他握的紧。

    “苏公子这个时辰来做什么?我这才接过客,伤还没好,怕是无法满足你。”沈青萝一开口处处不饶人。

    苏渊也不恼,手避开她手腕的伤滑至掌心,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的掌心和手指把玩。

    沈青萝知道多说无益,也就任他动作,权当他不在,靠在床榻上闭目小憩。

    苏渊手中的力道加重让她吃痛,强迫她睁开眼睛,“我让你去招待贵客,你反倒去刺杀人家,如今竟还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明知我与萧衍有仇还刻意送我过去,为的不是这个结果吗?还是我会错了意?”沈青萝轻蔑道,全然没讲苏渊的话放在眼里。

    “伶牙俐齿,看样子还是欠缺调/教。”苏渊也不怒,见他如此,想必是萧衍并没有找他麻烦,沈青萝不解,按理说至少也应该在两个人的心中打开一道裂痕才对。

    “苏公子打算亲自调/教还是送人调/教?”她丝毫不惧他的话,试探地抽手,仍没能抽出来,苏渊将她的手牢牢握在自己的手里,不肯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