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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笑话他,谁都知道秦长清对于单于乡的干部和村民意味着什么,如果秦长清有个什么闪失,即便是单于乡不被打回原形,也没有人能阻止某些人到单于乡来收割利益。

    “别着急,等着,我马上去找楚大军,去找金书记。”

    王喜禄很快抓住了重点,楚大军在这件事情上,是一个关键性人物。

    到了晚上六点,早就过了下班时间,天已经黑下来,王喜禄的电话还没有打回来。

    高盛、裴文华、吕春来劝告村老们回家,夜晚雪地路滑,有危险。

    只是,没有一个人离开,一直都呆在乡政府守候!

    “叮铃铃!”

    七点,电话铃骤然响起,守在电话旁的二十几人面上都是一松,也许,会有一个好消息吧?

    “您好,王书记,怎么样?”

    高盛第一个反应过来,抓起电话。

    王喜禄的声音很疲惫:“我和张晋北一直找到现在,没有找到楚大军,这个混蛋前天就去地区了。

    县里谁都不知道地区纪委的事情,我给地区纪委办公室打电话问过,那边的人说不知道秦书记的事。

    而且,秦书记失去联系不到48小时,算不上失踪,无法立案。

    幸好张晋北有一帮兄弟帮忙,只是,我们十几个人找到现在,一点消息都没有!”

    电话的声音很清晰,房间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股焦虑压抑的气氛,开始在房间里弥漫。

    高盛放下电话,想要说点什么,却无法开口,憋了半天,才说:“各位老人家,太晚了,您们还是先回去,我们明天继续,好不好?”

    大家共同劝说,各位村老一直逗留到九点才陆续离开办公室。

    剩下高盛几人,面面相觑,今天没有办法,明天就会有了吗?办公室的地炉子早就熄了火,数九寒天的深夜,无边的冷寂包围了几个人。

    这是一件全混凝土浇筑的房间,地面也是水泥的,一张钢床四条腿牢牢浇筑进水泥地面。

    床上一层薄薄的稻草,稻草上面,一铺菲薄的棉被。

    门是厚厚的钢板焊就,上面一个拳头大的监视孔,贴近地面,有一个十五厘米左右的送料口。

    这就是秦长清的房间,根本就没有起火的地方,空气是冷的,墙面是冷的,钢床更是冰寒刺骨。

    秦长清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的手沾湿了接触到床板,肯定会沾掉一层皮。

    一天了,没有任何人送食物或水。

    秦长清几次敲打房门,呼叫守卫,都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禁闭室内外,除了寒夜北风呼啸的声音,就只剩下秦长清自己的呼吸声。

    秦长清不敢躺倒那张床上,他真怕自己睡着了,会被冻成冰棍。

    记忆中,劳改队犯人的禁闭室也会有一铺小炕,因为北方的冬季实在是太冷了。

    没有人可以在这样的夜晚,没有任何的取暖就进入梦乡,那样的话,除了一梦不起没有第二种可能。

    尽管知道应该保存体力,秦长清还是不得不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活动身体,打一路拳脚。

    没办法,在这无处不冷的房间里,这是他除了围上那床单薄的像是毛巾被的被子之外,唯一能够想到的取暖方法。

    秦长清不知道行署纪委为什么会找到自己头上,仔细回忆来到单于乡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找不出任何违法乱纪的地方。

    秦长清开始隐隐感到了一点阴谋的味道,从楚大军那嚣张的小人嘴脸,就可以知道,对方这一次的来头绝对不会很小。

    第二天中午,秦长清终于得到了一个冰冷的窝窝头,几乎冻冰的那种。

    一碗冷水,上面甚至还有一点冰絮,这对于秦长清来讲,实实在在的就是雪上加霜了!送“饭”的人,像是哑巴一样,任凭秦长清喊破喉咙,也没有回答他一句话。

    “叮铃铃”,守在电话旁的高盛飞快的拿起电话:“你好,请帮我找一下秦长清同志。”

    高盛一呆,回答:“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里稍稍停顿一下:“我是秦长清的朋友,有急事找他,请你让他来接电话。”

    高盛犹豫半晌,终于还是说道:“秦长清同志被地区纪委带走了,无法跟他联系。”

    “什么?”

    那边的声音骤然提高八度,震得高盛耳朵生疼,“你说什么?秦长清被地区纪委带走了?什么理由?什么时间发生的事情?”

    “昨天上午,他们没有说出理由。”

    高盛如实回答,心中也有隐隐的期待,秦长清的朋友往往都是有大来头的,诸如军人韩卫东,诸如绿洲实业的胡焦,也许,他们会有办法说不定。

    “而且,最糟糕的是,带行署纪委工作人员前来的,只是县委办公室主任。

    县纪委没有得到任何通知,现在连那个办公室主任也联系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