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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胡焦解围,说是时间快到了,作为主人,让客人等着未免太不讲究,秦长清的煎熬才算结束。

    胡焦开“趴儿”的地址,在西海西沿一个临水的深宅大院,西边就是板桥胡同东口。

    外表看起来,也就是院墙高一些,只是,所有的老燕京都知道,在燕京,再高的楼也不如这种大院套上讲儿。

    燕京人骨子里就带有一种自信,那种对舶来品的宽容,就像大唐君主对外邦小国贡品的接纳是恩赐一样。

    因此对一些舶来的东西,他们从来不会单纯的承受,总是附加上自己的味道。

    诸如这“趴儿”,要是在沪市或羊城,自然就会直接来一句洋文“party”。

    在燕京,就不同,燕京人有着燕京人的骄傲,就像是华夏人缩影。

    上下五千年,华夏历史就是一部战争融合吞噬的过程,漫漫的历史长河中,无数妄图称霸问鼎的民族,最终都被华夏人消化的了无踪迹。

    即便是世界历史上最凶悍的成吉思汗,也不过化作一抔黄土,他的子孙甚至影响了世界格局,今天也不过是一内陆小国罢了。

    进得双开扇大门,是一道影壁墙,转过影壁墙,眼前豁然开朗。

    朱红色雕梁画栋的三间正房,两侧是小三间厢房,新月一样的飞檐,层层错落的斗拱,飞檐上栩栩如生的古兽,无一不让人叹为观止。

    胡焦看到秦长清震惊的眼神,终于有一点小满足,还以为这小子永远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呢:“老嘎达,这里据说是清朝某个附马的府邸,占地面积近五千平。

    站在后院的假山上,可以远眺著名的恭王府。”

    “欧,还有后花园?”

    秦长清虽说在燕京前后居住了六年之久,这种古香古色的老宅子,还真得是第一次进来。

    “胡椒面,不是说这里要封闭修整吗?”

    张娇娇对胡焦可是没有一丝的敬意。

    胡焦也不在意,这个小妹子,是老张家的小公主,要不是二人年龄相差悬殊,没准就被拉郎配了:“嗯,市委常委会已经做出决议,元旦过后,这里就开始封闭整修,将来会作为一处景点开放。”

    “这样啊,”张娇娇皱皱娇俏的小鼻子,“以后要少了一个好玩的地方呢!”

    秦长清看着面前古朴大气的宅院,心中暗自思量,什么时候,自己可以在燕京城拥有一座这样的古宅?如果不是碍于胡焦的情分,秦长清根本就不像参加这种“趴儿”,因为,这个圈子,离他实在是太远了!

    秦长清在这个晚上,也见识到了胡焦这些人所谓低调的奢华。

    餐饮模仿西式的自助餐,食品是大杂烩,既有中式美味佳肴,也有西式牛扒色拉,还有南韩和日本的料理,甚至还有印度的咖喱饭。

    酒水更是琳琅满目,刚刚走进国门的法国红酒,日本的清酒,俄罗斯的伏特加,苏格兰的威士忌---

    柳莹看得出秦长清对这里的排斥,除了为秦长清添加菜肴,很少说话。

    张娇娇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那一张快嘴,即便是里面装满了食物也阻止不住女孩。

    “老嘎达,你不用担心买不起单,其实,每一次这种趴儿,都是有人赞助的。

    瞧见那西餐了吧?特正宗,因为那是老莫大厨亲手烹制的。

    还有那料理,咖喱饭,烤羊,无一不是专业人士泡制。”

    秦长清漠然不语,能够有资格在这个趴儿出现的,无一不是背景深厚的太子公主们。

    对于某些人来说,钱不是问题,他们需要的是华夏上层社会的认同和接纳。

    在华夏,有钱永远不是万能的,任你家财万贯,没有深厚的人脉和底蕴,永远是无根的浮萍。

    尽管胡焦把秦长清引进了这个圈子,只不过,从一双双貌似亲热实际上却是疏远无视的目光中,秦长清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总有一天,这里的主角会是自己!

    这种趴儿,餐饮永远不会是主角,二十点过后,一支装备齐全的乐队出现在花园。

    这座老宅的花园傍着西海,从西海引来的水在园子里形成一个小小的湖泊。

    山水山水,华夏人崇尚的是那种天人合一的意境,因此,有山有水才是完美的居所。

    湖泊的中间,是一座寿山石堆砌的假山,假山边上,修建了一座江南风情的水上戏台。

    湖面上,一条曲折精致的木栈道,连接着假山和陆地。

    陆地这边,和戏台相对,是一个长长的回廊,回廊两侧廊柱之间,有休憩的宽座,宽座外侧是精雕细琢的阑干。

    乐队走过栈道,却没有走上戏台,而是各自在假山上找到位子落座,摆开了架势。

    随即,一个怀抱着电吉他,长发披肩的清瘦男歌手出现在戏台上。

    看到这个人,秦长清感觉有点面熟,却一时想不起来。

    随着熟悉的音乐响起,秦长清终于认出来,这是国内摇滚乐坛大哥大似的人物。

    随着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在戏台上努力展示自己,秦长清心中忽然有了一种悲哀的情绪。

    任凭在人前如何的风光,这些所谓的大腕,在胡焦这些人眼里,还不是呼之即来,甚至都没有留下用餐的资格。

    这就是华夏的现实,一个清秀的女孩唱着一首寂寞的歌。

    莫名的,秦长清就产生了共鸣,一种发自内心的寂寞涌上心头。

    秦长清也许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他可不知道,自己比邹凯幸福的多。

    邹凯这几天可是忙的脚打后脑勺,虽然他的级别高过胡焦,可在燕京,很多事情不是有级别就能指手画脚的。

    邹凯很清楚这一点,事实上,他非常感激胡焦能够给自己这个机会。

    无论是准备胡焦需要的那块地皮价值评估,还是搜集黄海平和日本人谈判的协议副本,都会是邹凯进阶的筹码。

    有了胡焦的强力介入,加上胡焦背后势力的暗中辅助,邹凯很快就拿到了黄志远和日本人的私下协议。

    就在昨天夜里,黄志远被一个电话调走,随后,他的安乐窝被彻底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