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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贰拾肆」

    “属下先去打听打听前头发生了什么?”凌恒上前一步说道。

    陆微澜带石榴走在身后,片刻之后就见凌恒转身回来了。

    陆微澜不禁问道:“发生什么了?”

    凌恒:“昨日午时,有人在大理寺前击鼓投案。”

    陆微澜记得,昨日离开大理寺的时候,恰好听见鼓声,不过只听说有击鼓鸣冤的,还头次听说击鼓投案的。

    “是杀常玉达的凶手。”凌恒补充道。

    常玉达案的凶手难道不是琴乐?

    “是谁?”陆微澜眉心一跳,下意识的问道。

    凌恒顿了顿才道:“唐觉大师。”

    陆微澜愕然,缓缓才道:“所以那些人都是唐觉大师的信徒,他们希望大理寺快些查出凶手,还唐觉大师一个清白。”

    常玉达的尸体,被分成十块,分别埋于从通济坊到平康坊的十个访市内,所以她一直都在猜测,这其中有什么意义。

    原来,这只是一条从慈悲寺通往平康坊的路。而尸体恰被分成十块,不是因为凶手凶残,而是佛家有种十净相的说法。

    不!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她必须尽快去见唐觉大师。

    进了大理寺,陆微澜听说程典不在廨房,而是在后衙那边的验尸房。

    她也顾不得那许多,直接往那边去了。

    常玉达的十块尸体已经全部找到,此时仵作在进行最后一次验尸,也是唯一一次验常玉达的全尸。

    因常玉达的尸身前前后后找了很久,所以从苏瑁儿发现他的头颅开始,大理寺就对尸身做了特殊处理,以防止过快腐烂。

    可大理寺的验尸房,远远闻着都会有种阴沉腐臭的味道。

    陆微澜掏出帕子系于面上,让石榴等人等在外头,然后独自快步走了进去。

    虽然大理寺已经对尸块进行了保存处理,而且陆微澜也已经蒙上了面巾,还在进来时用这里备好的醋洒在面巾上,但是当她走进验尸房后,还是闻到了令人作呕的尸臭味道。

    常玉达的全尸已经拼凑在验尸台上,大部分尸块已经开始溃烂,长满尸斑。特别是带有致命伤的那块尸体。

    十块尸体分别为:头颅一块、双腿四块、手臂两块、身段三块。现在验出的致命伤是左胸口位置,尖锐利器直接扎穿了心脏。另外,右侧大腿内侧也被扎破,但并不致命。

    此时,程典的手中拿着一个拨香炉的铜钎子,正在对比尸身上的致命伤。

    “这是昨日来投案的唐觉大师交出的凶器。”程典对仵作说道。

    “应该就是这件。”仵作轻叹口气,又道:“作为验尸的仵作,身份十分低微,属下有次被邻里嫌晦气,心中烦闷去慈悲寺,正好遇到唐觉大师,他那么耐心的开导属下,给属下讲经说法。”

    “是呀,属下也不相信唐觉大师会杀人。这其实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这时又有个衙差问道。

    此时程典却冷下脸来,“你们把公差和私人感情给我分开。”说完便走出了验尸房。

    陆微澜跟在程典的身后进了他的廨房,只听他问道:“你应当有话要对我说?”

    陆微澜点点头,然后才拿出琴乐的那根簪子,说道:“我想这个才应当是真正的凶器。”

    程典抬手按按自己的头,“可唐觉已经在证词上画押了。”大理寺按律法办案,谁来了都是这样的程序。

    “可他有杀人的动机吗?”陆微澜说完才意识到,既然唐觉能主动为琴乐抵罪,那一定想好了动机。

    罪犯招供,在证词上按上手印,就代表罪名已经成立。唐觉应当是抱着赴死的决心来的。

    他到底和琴乐有什么瓜葛?

    为何要替她抵罪?

    陆微澜真的有些无奈,来到这里一共经手过两个案件,每个案件中都出现过替人定罪的情况。

    是这里的人无视律法,还是这里的人重情重义,连生死都可以替别人去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