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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启元三年京华郡有裕康国探子潜入造成混乱,几番试探过后于凉州开战,昆吾国惨胜,两国元气大伤,年少气盛的澄平王浮丘靖想趁火打劫被浮丘灵女娅拦下,至今三国相安无事。

    启元四年昆吾国境内大旱,诸多州郡纷纷上听要增加恭补,然而年前与裕康国一战,损耗巨大,一时之间拿不出巨额赈灾款,钟吾疏听信谗言,假意拨下以石头作假的十万两赈灾款,经由穆宰相下发个州郡,并以灾情紧急刻不容缓为由催促穆大人即刻下发,故而穆大人并未核实就下发各州郡,各州郡官员以为穆宰相中饱私囊敢怒不敢言只好将此事压了下来,从各地富商敛财度过那次旱灾。

    “呵呵呵呵,”了解到此处的穆清自嘲着握紧了拳头,喃喃道“原来竟然是这样吗!那我为什么还追查到了十万两的下落?”

    启元九年昆吾国库充盈兵强马壮,武帝越发奢靡浪费,群臣屡屡谏言,钟吾疏充耳不闻,然而诸多老臣数次提出先帝如何勤政、如何贤德,钟吾疏应该像先帝学习之言,惹得钟吾疏心生不耐。此时吏部侍郎郭少尘开始频频面圣,之后消失三月,年后再次出现在朝堂之上。之后,所有曾对武帝耳提面命过的老臣均被一一弹劾,例如:府上暗卫超过该有的编制,府中亲眷仗势欺人、强买强卖,府上公子当街伤人、强娶豪夺等。其实说起来不过都是些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小事,但武帝有意拿捏,自然不可能草草结束。启元十年五月,诸多老臣都逐一告罪还乡远离朝堂,还有一部分死在了那年春天,至此除穆宰相外昭华殿上再无反对武帝的声音。据查证所有老臣罪证皆由顾侍郎提供经过陛下之手查验,其中也不乏捏造之言,一旦有捏造痕迹的证据均死无对证。

    启元十年后,郭侍郎擢升为吏部尚书,一反常态跟随穆宰相屡屡谏言陛下,昭华殿上总是出现以穆宰相为首的反对之音。启元十一年开始,郭少尘频频出入宰相府以探讨学习为名在宰相府捏造了穆宰相诸多谋反的证据,于启元十二年状元放榜前夜设计穆公子知情。

    穆清眼前仿佛又出现了当年的景象:自己对于中状元一事自然是胸有成竹手到擒来,母亲也十分开心,亲手做了一身礼服明日殿上领取状元服之时穿,让自己穿上去给父亲看一下是否得体。二十八岁本已有点成熟稳重的穆清,想着明日的盛景脚步也轻快跳脱起来,经过会客室时,却惊在原地。

    “郭尚书,我等都是迫于宰相大人的yín威啊。叛国之事是被迫同意,下官们都有妻儿老小,陛下、宰相一个也开罪不得啊!”

    “是呀,郭尚书。下官愿意整理往日罪证,后日带着证据殿上告发,希望大人可以在圣上前多多美言几句,下官别无所求,只希望一家老小能够平安。”

    “下官愿意。”

    “下官也愿。”

    ……

    后面的话穆清已经听不清了:自己一向视为榜样的父亲怎会叛国?想到近年来父亲每每提及殿上之事,言辞之间难掩疲惫,对陛下奢靡荒废的种种不满,在朝堂上发声越发微不足道…穆清动摇了,不行不能让父亲继续错下去,现在告诉父亲已经来不及改变了。后天早上各位达人就要告发,到时穆府上下就完了!现在父亲还没有铸成大错,我主动替父亲坦白,拼上状元不要,主动提出无官无职永远为陛下效命,看在父亲多年来忠心辅佐的份儿上,相信陛下愿意放我穆府一条生路。

    回忆到这里,穆清突然觉得那时的自己很是可笑。

    原计划穆公子拿此事质问宰相,宰相知晓小公子听到的谈话过后,连夜入宫陈情,陛下当时已准备好两拨人马,欲将宰相在当夜杀害并栽赃叛乱之名死无对证后,即刻将穆府全部下狱;或者穆宰相选择暗中收集郭大人等栽赃的证据的话,在行动中将其诛杀并栽赃叛乱之名。总之,今夜无数人马只待穆宰相出府,便会在合适的地点送其上路。然而没人料到穆公子并未告知其父自己做了决定。

    第二日当穆状元在殿上提出叛乱之事时,陛下和郭尚书都有些措手不及,对于穆清的保命之说陛下不拒绝却又没答应,拖延时间说查清再议。之后迅速定罪处死,但也只能处死穆宰相一人,至于穆清让武帝很是为难,于是将启元四年十万两赈灾款经过穆宰相之事告知郭少尘,郭少尘本欲收买几个证人杜撰一番,却不料一查当时官员出奇一致咬定穆宰相贪墨,于是郭尚书拿此事大做文章,将穆清远贬。

    现在读来,此事当时诸多疑点:父亲怎可能启元四年有过贪墨,且十万两之多从未有过半点痕迹。穆清想起那时的自己已经处于骤失双亲的半崩溃之地,自然未能发现其中的疏漏之处,也就不知该如何辩驳,无奈接受了所谓的命运。后来呢?不愿意再去细细回想那噩梦般的经历,只是苦苦追查十万两下落,更是从未发现其中问题。

    三年里郭尚书权势越来越大,且有消息传来说穆清在查十万两赈灾款之事,钟吾疏暗中派人将郭少尘怂恿穆宰相叛乱并倒戈的消息随十万两赈灾款的去向传出,让远在京华郡的穆清查到一点点线索,以中书侍郎的殊荣将穆清迎回。武帝认为当年的穆清可以忠君爱国检举自己的父亲,如今自己的高看厚爱定能让他尽忠回报。

    “哈哈哈哈哈哈……原来我的忠君爱国竟是如此可笑!枉我自命不凡,却应人算计害死父母,追查真相还偏听偏信,我还真是可悲。从头到尾都是钟吾疏设计好的,我算是个什么东西?怪不得!怪不得!我没有家了啊。哈哈哈……”

    穆清撕心裂肺的笑着,萧飒不知何时出现,“别笑了,难听死了!”

    笑声夏然而知,穆清满眼的雾气终于化为实质,看见萧飒,空洞的双眼好像突然有了焦点。

    “没有家怎么了?我早就没有了!很可笑吗?”萧飒清冷的声音响起,淡淡的好像再说今晚天气很好。

    “对不起!对不起!我后悔了,当初不该放你一个人的!可是我不行,我害怕护不住你,我害死了母亲,不能在害死你啊,小渊!”

    “没关系,我行!我护得住!”萧飒单手将跪坐在地的穆清拉起,“落梅苑,萧飒,萧展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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