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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去见她吗?”原本是最不爱言语的德伊第一次主动开口。

    敖腾凝视着那间屋子,星目中有些许飘忽的光:“去。”一贯那样甚喜玩笑的他此刻异常的深沉。

    五人走到屋子前,敖腾敲门。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阿琬立于门旁:“何事?”

    “你是阿琬吗?”敖腾一开口竟是问了这么个已知道答案的问题。

    阿琬俏眉轻扬:“是。公子如何得知?”

    他细瞧着这张娇俏灵动的面容,心中突然一痛。他应该是认得她的。虽然他对之前他们的那个故事一点印象也没有,但是他现在却确信他认得他。

    那些他们的过往他一样也记不起了。唯一剩下的也许只有桃花吧。他在璞仙外境作为一个仙魂住着的时候,最爱看的是桃花,最爱做的也是桃花糕桃花酥,爱喝的也是桃花酒之类与桃花相关的东西。

    他那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爱桃。

    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在于眼前这个女子。

    “公子?”阿琬见敖腾直勾勾地盯着她,忍不住出声打断他的思绪。

    “不好意思。”根据以前的记忆,他自认自己是个粗人,行军打仗很擅长,却唯独不爱诗书,实在是没什么风雅。可现在他却有意识地让自己对她的口气尽量的彬彬有礼而儒雅。

    这实在是好生奇怪。

    “阿琬姑娘。我的名字是敖腾。”他勾起一抹笑,神情也不自觉地开始温柔。

    “我们认识?”她对这个一上来就自顾自地说出自己名字的男人实在是没有一点印象。

    他低声一笑:“也许是吧。听我的朋友说,我们是旧识。”

    安子言一群人感到无语。

    什么时候赤焰将军也开始走这种翩翩公子的路线了。还旧识,这么文绉绉的,你们明明是熟得快烂的短命鸳鸯好吗?

    见过敖腾从前模样的其余人默默在心底吐槽。

    阿琬神情错愕,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旧识?可她明明不认得他啊。

    只是……

    觉得他有些熟悉。

    她的记性素来还不错,怎会这么简单就忘了一个人呢?

    柳眉不自觉地蹙起,她娇美如桃花的面容上添了几分困惑。阿琬细细打量敖腾。他硬朗的面孔,眉宇间与生俱来的贵气都仿佛曾深深刻进她脑海中过一般,但却怎么都无法想起来是在何时,何地曾经见过这个人。

    心里蓦地涌起些许失落。或许是难过。

    为什么呢?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阿琬姑娘,你认得我吗?”敖腾见她困扰的模样,知道她同他一般对于那些前尘往事都是不记得了的。可心里却不知怎的,不愿意承认她已经不记得自己。

    亦或是抱着期待,希望她并没有忘了他。

    这是他自璞仙外境有记忆以来头一次有这样的感觉。他在那里的时候就一直感到空虚。虽然他有着前世的记忆,他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是死掉的孤仙却因有未完成的使命和自己的执念而不能超脱。

    他知道很多关于自己的事情,却仍然觉得不安。

    因为总觉得属于他的回忆之中有一块很重要的地方被挖了出来,变成了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自己成为星灵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他的心里总是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存在。每晚在梦中他都能梦到那个身影,总是寻觅着那一抹倩影。可没有一次他看清了的。

    那一定是他遗失的记忆。

    而现在站在他面前的阿琬,或许能够填补他心中的这块空缺。

    不,不是或许,是肯定。

    在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是从未有过的紧张和雀跃。他涌升出想要呵护她想要待她温柔的想法。

    阿琬。

    这个名字好像是深入骨髓的一个魔咒。

    “我……不知道。”阿琬迟疑道,“在你来这之前,我对你并没有印象。可是,我却觉得你很熟悉。”

    受不了他俩絮絮叨叨讲不到重点,温梓伊忍不住插嘴道:“你俩上辈子是一对!”

    阿琬一愣,看向敖腾的视线里多了惊讶。

    安子言轻扯温梓伊的衣袖,低声说着:“别多话。让他们自己想。”

    “照他们这速度,就是半个月说不定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些都是有命数的。”

    “什么命数不命数的,我是唯物主义论者,从来不信命。”她没有听安子言的话,反而上前一步试图诱起阿琬的记忆,“你怎么会不记得他?你们那样子刻骨地相爱过,怎么这么轻易就会忘掉当时对方在心底留下过的印记。你被青头蛇咬伤,性命垂危,是敖腾将内丹分了一半给你。你被狐妖掳走,伤了元神,是敖腾带你上神界治好了伤。虽然他因为小时候不爱学习不知道紫极台又叫诛妖台,傻兮兮地带着你去跳了那台,但他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同你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