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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砰砰砰砰。

    一排排炮筒以极短暂的发射间隔,率先在平原上骤响,无数炮火腾跃至高空,又在数百米外坠落。

    爆炸,

    浓烟,

    硫火,

    以及大范围无差别,无死角的能量释放,在这片极高烈度的轰炸地区,别说一个人了,就连一只鸟儿,一只蚂蚁都没办法活下来。

    呈t字形状,前后五道防御阵地拉起一条条璀璨的银线,无数子弹仿佛粉尘一般,飘扬在空中,又在末端聚集在一起,变成一条更大更粗的能量光流,最后轰击在陈萌萌构筑起的魔能屏障上。

    没有所谓的阵前喊话,战争在少女出现在荒原上的那一瞬间,便开始打响。

    这和陈萌萌预想的有些差别。

    她本人是一名比较古典的战士。

    一般来讲,都要生死不休,刀兵相见了,开打前都不能嘴臭两句——总感觉心里有几只蚂蚁在爬。

    难受。

    咄咄咄。

    子弹头与能量屏障相互触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陈萌萌微皱眉头,她发现自己有些小觑现代热武器的恐怖实力了。

    十几杆枪械倾泻出来的子弹并不能对自己产生威胁。

    然而当量变引起质变。

    几近千人的搭建出的子弹幕帘浇筑在身前,几乎在一瞬间,魔能屏障便已黯淡至极点,仿佛下一秒就要崩碎。

    陈萌萌一咬牙,

    虚空魔能激荡出体外。

    一道烁目的紫光在荒原上升起,那涌溢的魔能缭绕在陈萌萌身体四周,变成剧烈燃烧的火焰。

    她再也没有听到子弹打在面门上,发出令人有些恼怒的声音。

    带着强烈动能的子弹流穿进这片能量焰网,然后开始腐蚀,融化,汞水泼洒在大地上,凹陷出一道道焦灼的深坑。

    加大能量输出便意味着体力急速消耗。

    陈萌萌心思微沉,意识到自己不能待在这片炮火大幕内,被人当靶子打。

    她轻轻踮脚,身形闪烁至五米开外,随后向前疾冲,等到火力重新聚焦在自己身上,把她给压退时,她已经向着敌方前沿阵地挺近了十数米。

    陈萌萌并不是战略大师,一向以来,她对于自己的定位从来都是一名锋线战士,捅穿敌方阵营最尖锐的一杆长枪。

    如果能量充足,她甚至想像一头蛮牛似的直接冲进对方阵地里。

    但形势所逼。

    这已经是陈萌萌所能够想到的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先避其锋芒,减轻体力损耗。

    再借着厚实的能量盾牌往前冲。

    如此循环往复。

    如果从天上俯瞰这一幕。

    女孩就好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被子弹火力网追打得到处乱窜。

    实则,当她每一次闪身,无数子弹从耳畔掠过,压着脑袋向前冲,又被迎头砸在屏障上的聚焦火力网抵住身形时,两者间的距离始终在一点点缩小。

    或是十米,或是五米

    陈萌萌仿佛能看到对方脸上流露出来的惊恐表情了。

    “子弹打不穿她啊,连长。”

    “她快顶着火力网冲上来了。”

    “妈的,这究竟是什么怪物。”

    “大家不要慌,只要把她身上的那层壳打烂,咱们就能赢。”连长张彪大吼道,“拼死也要给我拦住她。”

    士兵们沉默以对。

    眼见敌人越来越近。

    多年战旅生涯打造出的那颗强大心脏,终于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

    如果把这场战斗比作一场游戏的话,那眼前的这一幕绝对不能算作射击游戏。

    而是恐怖游戏。

    明明知道当那名女魔头闯到战壕那一瞬间,便意味着第一道防御阵线崩溃,众人的死期。

    但任凭如何倾泻弹药,更换弹夹,却始终无法阻挡敌人前进的步伐,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心理以及生理上的双重折磨。

    内心充斥的无力感。

    生出一股想要逃离此地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