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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边充斥着恐惧的哭喊和无措的哀呼,耳闻的一切恍若终结的序曲。电力照明中断,沦陷的漆黑城阙一片火光,炮火无情的到处肆虐,眼见的一切都将毁灭。

    女人拼尽最后一丝力量将孩子推离死亡,是最温柔的决绝。坠落的血花摇曳,在恍然间已诀别。

    所有的记忆在这之后都变得无比模糊,一点都无法想起。

    最后看到的,是正在褪色的长夜,在破晓之前,暴雨冲刷着淤积在地面上的血水。

    仿佛是这一场雨,将洗去所有罪孽。

    “逃啊,快跑……快跑啊、”是谁?是谁总在哀婉的喊着一个被忘掉的名字,直到声嘶力竭。

    “不要看……不要看我、求你了……”还有人,在耳边模糊的说着什么,无力的祈求着。

    “为什么她还在这里?!”又是谁,尖利的质问着,情绪压抑到即将爆炸。

    “……不!你不能去!”啊,这个在流着泪,苦苦挽留的人又是谁?

    “她有什么资格!?我才是、我才是!”是谁在那争吵着?指责站在一旁不发一语的人。

    “……这不是她的责任。”为什么辩解的人,一点底气都没有?

    “不、不!……你不能这样做!这会毁了你的!”红着眼阻拦的人,看上去轮廓这般眼熟。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又为什么在阻拦?

    “是她!就是她无能!”

    “……这一切,都是你的错!都是你!!”嘶声力竭的指责,那双充血的眼饱含泪水。眼神里彻骨的恨意和剜心的痛楚,是那么的清晰。

    ……太多了,这些混乱的模糊片段,像乱流一样嘈杂,搅得脑子疼。

    纷乱噪杂的声音,好像隔着很远的距离,又仿佛只隔了一扇门。

    剧烈的争吵着,还是辩驳着什么?屋内,蜷缩在桌角下的孩子缩成一团,只希望这些刺耳的声音可以远离她。每听到一个声音,她的头就疼一分。

    连带心脏都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揪紧,泄恨似的恨不得捏碎它。她抱头苦苦哀求,声音带上了哭腔,却不知道到底在哀求着什么。

    “不……求你们、求你们……别说了、别说了……”

    过度深沉的睡眠,让大脑皮层的对记忆的管理松懈了。携带储存在dna里模糊的记忆,随着剧烈波动的精神阈值1,像是一本被快速翻开的书册。

    这些纠缠在一起,混乱的像十几种颜色搅在一起的调色盘。在不断升高的精神阈值的作用下,本就片段的记忆翻过的速度太快,快到模糊了太多的东西。

    只留下了部分的声音和模糊的画面,变成了混乱的源头,不断的刺激着本就在急速升高的精神阈值。甚至让精神阈值突破了绿色安全线,直逼临界点。

    此时,白色的医疗室内,巨大的治疗舱外,数据面板上红色的指示灯不断闪烁。

    晶板上的各项数据值也在不断的高升,其中精神阈值已经触及危险的局域。高涨的精神阈值在不断突升,即将触碰到高危临界点数位时,被精神处理系统拦截。

    医疗舱智能处理模块及时作出反应,切断并停止精神方面的深度治疗。开始向白色的治疗仓内释放缓和性的苏醒药剂,以此缓解异常突升的精神阈值对精神连接体造成的深层次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