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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丽的走廊并不小,女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才突然惊觉,她竟是被这个比自己不知小了多少岁的男人给压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而青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周身看似冒着金光的昂贵走廊与他身上的冷清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是一颗石头被丢进了钻石堆里,但自身的坚硬无人能及,陈燃压着燥意冷淡的说出了第三个字,“滚。”

    女人:“……”

    她的身份现在应与韩家平起平坐,所以面前这个到底是谁?!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对她粗鲁发言。

    “那个女人从哪找你这么个没素质没教养的垃圾。”女人的耐意达到了顶端,“是不是还让你这次过来保护谢言?自己就是个小三,生了个私生子就为了捞点钱现在还丢去了犄角旮旯,这次来是想再捞点吧?她自己都拿着钱跑出国外享福去了,你还帮着这个私生子干什么?是知道在临走时韩家给了他不少钱?还是这次要来的钱平坦?”

    女人丝毫没有注意到陈燃越来越臭的脸色,眸子里像是生出了千万冰锥,她还在徐徐不断的说着,“我也可以给你,只要你抛下那个女人。”

    这个男的虽然没素质,但长得还不错,在她心里,那个小三只配得上街边的乞丐。

    所以她在说话的时候语气中从嘲讽变为淡淡的恨意,像是毒蛇的信子舔在人的肌肤上,舌头上的倒刺化为尖刀在皮肤上剌出一道又一道的血印子。

    陈燃默默的听着女人给出的信息,脑袋一空。

    如果谢言知道了这些事情会怎样?

    发着那么多光亮的小太阳,如果被层层浓雾掩盖,被乌云笼罩,还能散发出那么刺眼的光吗?

    在自己大脑反应不过来的时候,陈燃已经双眼猩红的上手揪住了女人的衣领,眼中像是冰川中反射出的寒光,像是深不见底的无底洞,还带着狂野的戾气,低着头警告“我就是没素质没教养,信不信我抽你!”

    青年凶狠的样子像是猛兽露出了獠牙,此时女人脸色惨白,从生至今她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可现在,那尖利的獠牙像是硌在了自己颈间的血管上,周身逼仄的危险感像是潮水淹没进胸膛,窒息感让她浑身颤栗。

    “认清了,我他妈是谢言的人,只为了他一个人办事!”陈燃阴冷的双眸像是可以刺伤人的肌肤,女人惨白着脸忙不迭的点头,显然忘记了自己刚刚落落大方的样子。

    陈燃在放完狠话后一把将女人推开,这几秒内他想了无数种经过和结果,但理智的选择和最想做的选择是不同的。

    如果女人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还是只想让少年在他的身后躲着,抬头能看到熹微的光芒就好,前面的一切黑暗都可以忽略不计。

    那一刻他忘记了自己所有应有的理智,比如“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你迟早要去面对一些你不想面对的”“你不可能一直逃避。”

    所有的思绪都被那段浓重的情愫斩杀。

    他喜欢谢言,所以他想让谢言安好,也许这并不是一个理智的选择,但对于单恋者来讲没有问题。

    所以陈燃毫无顾忌的闯了进去,但看着谢言看向他呆滞空洞的眼神的时候,他心里咯噔一声。

    星星在夜空中熄灭了光芒,一片黯淡的碎裂,坠落。

    陈燃一瞬间红了眼,心中绞痛的冲了过去抓住了韩父的衣领,拳都已经举到了头顶,却又在一片混乱中朦胧的听到谢言软软糯糯的嗓音,“陈燃,我们走。”

    那一瞬间这么多年都霸气侧漏的酒吧老板险些红了眼眶。

    他想为谢言遮风挡雨,所有的一切不理智让他忘了,这些谢言迟早要面对的。

    就像当初的自己一样。

    他没有下去手,谢言的阻止让他同样找回理智,也明白,这种家庭,只要他下了手,没伤的都能说出有伤,没事的他都能进去蹲一段时间。

    这就是现实,现实就是有钱者权利最大,在法律的包围圈下为所欲为。

    陈燃早就认命了,也早就服从社会的规定。

    ——

    这边的大型商场挺多,但最近的一个陈燃也做了十几分钟的出租车才到,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没有任何信息提示。

    在意料之内,毕竟当初自己缓过来也用了一个多月。

    但这次谢言有自己,陈燃想让谢言走上另一条路。

    两个人凑到了一起,就是两分勇气,如果一眼望不到边际,绕不到出口,那就走点不同的路线。

    比如说翻墙什么的,总之能触到天边的一点曙光就好。

    一起沉沦也太悲催了。

    陈燃惨淡的挑了挑嘴角,把出租车的钱付了,然后走进商场。

    北京的建筑比他们那边繁华了不止一星半点,形形色色的人也多,许多人单看穿着一眼就能明了。

    商场里原来不止有饭店和普通的电玩,饭店等,还会有密室逃脱,剧本杀,宣泄屋等……很多新鲜玩意。

    陈燃看着淡黄色的瓷砖墙上的“禁止吸烟”挑了挑眉,四处望去,发现还真的没有手里拿着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