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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夏A市,著名的农科院研究所。

    本已经是寂寂深夜,所里边儿的实验室却灯光如白昼。

    “钟老师,您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们来。”

    钟灵秀一头干练的短发,因为熬了几个通宵,此时在灯光底下看着有那么几分暗淡。

    她穿着一身白大褂,有不少褶子的手捏了捏眉心。对自己的助手说:“没事儿,今晚就能成了。”

    刚说完,脑中像被人重重撞击。忽的,一阵天昏地暗。

    干练英气的女人倒了下去。倒下的那一瞬间,她还记得不要碰坏了实验器材。

    这东西,忒贵!

    A市农科院首席研究员因为连续的高强度工作,倒在了工作岗位上。但无人知晓,她会再醒来。

    钟灵秀闭眼睁眼的刹那,一辈子过去了。

    现在,她成了一个历史上一个完全不存在的大燕朝代的乡村孤女。

    还有名有姓,模样都一模一样的那种。

    “站住!快抓住她!”

    钟灵秀此时双腿保持着倒下的姿势。她木愣愣看着自己身上完好的白大褂,有些怔然。

    据脑中不知道哪儿来的记忆可知,她此时藏身于一个山洞。

    刚刚那吼声是山洞外面是一群奔跑而过不知道抓什么的古代人。

    她当即一头倒下睡了个痛快。

    再醒来时,就是被人绑住,换上了一身红嫁衣准备给山神结婚的人。

    “山神?”

    “笑话!”好歹是个搞科学研究的,即便是穿了嘛,即使身穿了还有别人的记忆,那他也不相信又神仙鬼怪的存在。

    只能是哪个作者写了自己同名儿的小说。

    话说回来。随后,穿上嫁衣的她被送到个黑不溜秋的山洞里。

    身边的人哆哆嗦嗦跟鬼追一样散去,她保持警惕打量了一下这个阴暗的洞洞。边顺手将身上绑着的乱七八糟的绳子给解开了。

    “没技术!”绳子一扔,冷风呼呼吹。

    大冬天的,穿那么薄的一层没睡觉被冻死,也谢谢了那些把自己搬回去的人。

    不过嘛,钟灵秀将山洞冬眠的大蟒蛇割了,背上肉就往记忆中的她那去世的唯一亲人,她奶奶说的那条路走去。

    山村封闭,人又迷信。

    在这个时代,不适合一个人呆在这里。尤其是一个女人要在这个时代立足,那只能结合时代背景,找靠山。

    没办法,这就是为什么那些论述题这么喜欢结合时代背景的原因。实事求是嘛。

    她体质好,又常年锻炼。攀岩爬山是常态。

    睡饱了后特别精神。

    找到了路,再来个几天野外求生,那就直接到了传说中的府城。

    钟灵秀掏掏衣兜,身上只有几个铜板。但好在她当了脑袋上的发饰,一根银簪子。勉强换了钱找了个地方歇脚。

    她原定的计划是,赚钱顺带找靠山,买房买地继续种田。

    至于若能做她原来的事儿。那最大的愿景就是培养个高产的作物,解决古代人根本性的温饱问题。这样,她岂不是自己就是自己的靠山了。

    但没有田没有地,还没有钱没户口,这个假设不成立。

    古代虽说跟以前差别大,但人嘛,习惯习惯就习惯了。

    钟灵秀为了温饱,开始在镇上干杂活。什么洗盘子,厨娘她都能上。甚至码头扛沙包,她都行。

    但谁知道这个时代这么苛刻,未婚的在外边脸都不能露。

    露了招来惦记。

    这不,钟灵秀用她做了小半个月又锻炼不少的飞毛脚将惦记自己的野痞子踹飞,顺带伸手勾了把因为为自己出头而被痞子推着后倒的书生。

    书生?

    啧,不看不知道,一看想赖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个这么和她眼缘的。一身青色长袍,跟江南烟雨朦胧中养出来的贵公子似的。特别俊!

    单身二十八年的钟灵秀春心萌动了。

    不过,她想想自己一没背景,二没家产。

    书生还都是童生了,不一定看得起自己。何况,他家庭背景未知,人也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品行呢。

    钟灵秀果断将人稳住松手,接着留恋般捻了捻手指,道谢就走。

    “姑娘!”书生追来。

    钟灵秀当做没听见。

    她没啥钱做报酬。不过若是做对象?

    自己智力还行,劳动力怎么也比那书生强。她肯定能养活他,只要给自己一个身份,换言之,户籍。那她再努力一把,搞点农产品没准能富裕。

    “姑娘,你等等!”书生追不上泥鳅一样的程郎玉,最终只能作罢。

    当天晚上,钟灵秀睡在租来的窝棚里,翻来覆去都觉得把人放了太可惜。

    那么好看,清朗温润,还不傻。周身的气度很干净,还有皂角的香气。衣服是旧了点嘛,家里可能没什么钱。

    但眼神睿智明亮,一看就是个脑瓜子跟她不相上下的。

    “钟灵秀!睡觉!”

    心里的小人打滚:“男人!要男人!贼帅,贼好看的!”

    “妈的!”钟灵秀坐起身,当了二十几年的光棍儿,一下子遇见个哪哪儿都符合眼缘的,心里边跟塞了个跳跳糖似的。

    睡不着,钟研究员直挺挺坐起来,杵着脸认栽。

    与此同时,一家破破烂烂的小客栈里。

    程立君明早就要回去了。

    他来这里是为见他的老师,今天是订的房间的最后一天。

    没想到临走之前,给家人买东西时会有这么一出。他本生性冷淡,除了家人,其余的人他都不放在心上。

    可今天出了意外,他第一次出手想帮人家脱困。那姑娘眉间有傲气,很自信,也很吸引人。

    即便是他不出头,他想,一定有其他人出头。

    但鬼使神差的,程立君没控制住自己迈出的脚步。结果……

    结果就是那姑娘好像用不着自己帮忙。

    他捏着手里的荷包,里边还有几块碎银子。难得失神地想:

    “这是想当做酬劳吗?”

    若是钟灵秀知道自己的全身家当被程立君误以为是报酬拿走的话,恐怕她会毫不犹豫赖上人家求养活。毕竟没这银子,后面几个月她要喝西北风了。

    “哎!”程立君乌黑的长发披散,温柔如玉的面庞有些愣怔。

    “昏了头了。”想人想得睡不着,程立君轻叹着。

    长发覆盖在寝衣,身如修竹,芝兰玉树。

    空荡的房间里传出淡淡的怅然:“还了吧。”

    第二天。

    两人都有打算。钟灵秀在掌柜那里请了假打听书生,程立君退了房去找姑娘还钱。

    路中央,被问了两遍的葫芦摊主下巴一抬。“你俩捉迷藏呢!那不就是!”

    钟灵秀看去,程立君转身。

    双人一愣,四目相对呆立在原地。

    葫芦摊主乐呵:“得了,原来是开对眼了!”

    他可是亲眼看见昨天这两人打野痞子的事儿。今天还找,那不就成了。

    程立君没想到蓦然回首,找的人却因为买葫芦串没钱被扣。

    他捏着手心的荷包,心想:“姑娘大义,自己没钱都要感谢自己。”

    于是,当着钟灵秀的面,他拿出人家的荷包递过去。“姑娘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钟灵秀一把抓回钱包付了钱,糖葫芦往程郎玉手上一塞。“谢了。”

    她压低声音:“那啥,敢问公子娶妻没?”

    程立君那睫毛颤得哟,压都压不住。他温声道:“没有。”

    钟灵秀看看周围,做贼似的攥着人的衣袖往边上拉。“你真好看,你看我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