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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夜,慕琴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不是她认床,是晚上只吃了一盘水果,饿的。

    最让她心烦的是,一闭眼就是上个月生病时,梦回上一世死后的情景。

    按黎唐的作息,这个点早就睡下了,为了转移注意力,她蹑手蹑脚地起床找吃的。

    她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关上冰箱门刚转身,被身后的身影吓了一跳。

    即便知道是黎唐,她还是吓得不轻,向前的惯性下,额头磕上了黎唐的下巴,除此之外,还有一种不是皮肤的柔软触感。

    “你吓死人啊!”慕琴嗔怪地推了黎唐一下。

    黎唐没被推开,两人保持着脚尖对脚尖的距离,靠得很近。

    退无可退之际,她听见头顶传来黎唐的低声轻笑:“饿了?”

    呼吸若有若无地扑在额头,她好奇地抬头去看。

    在头顶小吊灯的暖光下,她看见黎唐的唇线弯成一道带着温度和感性的弧线,弯弯的眼睛灿若星辰。

    原来他笑起来可以这么好看。

    慕琴感觉自己就要陷落在这个笑里了,于是抬起手来,各拿着一只鸡蛋的两只手一左一右地覆在黎唐脸上,一搓一挤,生生把那脸上勾人的笑意弄没了。

    以前想黎唐笑,现在怕看见他笑,挤没了黎唐的笑脸,她打算去开火煮手里的鸡蛋。

    腰间环上的一只手臂却将她原路带回,还没反应过来,唇上便轻轻落下一吻,“报酬”两个字落入耳中,手里的鸡蛋也被拿走了。

    慕琴睁大了眼睛,没想到有一天黎唐竟然会主动亲她?

    莫名的胜负欲被激起,她上头了,现在和黎唐是什么关系她也不去多想,一手摘掉黎唐的眼镜,另一只手扯下他的衣领,踮起脚,又吻了上去。

    她被抵在了冰箱上,呼吸被迅速地攫取,就在黎唐动情地锢住她的腰,想要反客为主继续加深这个吻时,她弯起嘴角,睁开眼睛,别过脸去。

    “嗯?”黎唐也睁开了眼睛,胸口起伏,呼吸略显粗重。

    她促狭一笑,替他把眼镜戴上,说话也有点喘:“多付你一倍,给我煮碗面吧?”

    “……”黎唐眼中的情欲未褪,呼吸节奏还没平复,突然眼神一黯,蹲下身来把慕琴举了起来。

    “喂?你别太过分啊!”慕琴有点慌了,离开地面的双脚胡乱地蹬着,两只手也不闲着,拼命拍着黎唐的后背。

    “坐着。”

    黎唐拿她没办法,又不甘心地想吓吓她,把人抱到了隔断厨房和客厅的吧台边,转身又走回了料理台。

    慕琴惊魂甫定,愣愣地看着黎唐走回去,背对着她撸起袖子,露出结实干劲的手臂,异常熟练地煎鸡蛋、煮面条。

    台风渐渐北上,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小。

    宁静的夜晚,听着锅里的烧水声、油炸声,还有锅与铲的碰撞,烟火气一下浓郁起来。

    这样的和谐氛围像是梦里才会有的一般,很难不让人静下心来。

    慕琴撑着下巴,问黎唐:“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在拆主板。”

    这么晚没睡原来是在替她修平板啊。

    心房里有点暖。

    想到眼前这人也是重生的,她又问:“这两个月你有没有梦到过上一世的情景?”

    “没有。”

    “生前死后都没有?”

    “都没有。”热气腾腾的面条摆在眼前,黎唐在她对面坐下,“你梦到过?”

    “嗯,上次发烧梦见了死后在太平间蒙着头被悼念的样子。”

    捕捉到慕琴嘴角挂着的苦涩,黎唐问她:“有人记着你不好吗?”

    “我爸妈,都没来。”

    “也许来了,你没梦见罢了。”

    慕琴看了眼黎唐,欲言又止,拿起筷子埋头吃面。

    黎唐也不说话,看着她埋头吃面。

    前世的慕松辞和刘以云为什么不会来,其实两人都心照不宣,是因为黎唐对徜徉的算计迁怒到了慕琴头上,才会导致现在这样的结局。

    如果再往下说,这片刻的和谐,也要被上一世的回忆击溃了。

    吃完面,慕琴提出了收拾厨房,黎唐由着她,也没走,站在一旁陪着她。

    “你也是因为出车祸重生的?”

    “也?”慕琴洗碗的动作止住,看向他。

    “我开车去民政局的路上刹车失灵了,就撞上了前面的车。”

    “……”慕琴洗碗的动作大了起来,那架势更像是在砸碗。

    “怎么了?”黎唐不明所以。

    慕琴闷闷地说:“黎先生,我是被你害死的。”

    黎唐右侧眉峰一抬,疑惑地看向她。

    “你是不是在民政局前面那条路出的车祸?”

    黎唐听明白了:“你也在?”

    “我想我当时应该倒霉地就在你前面。”

    摔碗式的洗碗结束了,慕琴重重地关上水龙头,没好气地问:“又是唐宁远干的?”

    “不可能是他。”

    “这么肯定?”

    黎唐颔首:“他那个时候已经进去了,没有作案时间。”

    唐宁远坐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