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你想说什么?”

  倩儿看了看周围正赶来的家丁,怒道:“还不退下!”待家丁走后,倩儿走到织锦面前,笑道:“本宫今日前来,不过想让你看清楚关于平南王的一些事情而已。”

  “如果你想污蔑他,害他的话,请现在马上离开!”

  倩儿笑了,说:“你当真如此信他?”她略一停顿,说:“可怜的是,他对你却隐瞒诸多。”

  织锦转身,冷眼看她,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平南王现下统领萧王的虎贲营,这件事,你可知道?马元忠被撤,刘文程上台,是他一手造就,这事,你可知道?另外,他在蓟州操练军队,意欲谋权篡位,你又知道多少?”

  织锦忍不住浑身颤抖,怒目而视,道:“你给我走,现在,立刻,给我滚!”

  倩儿微微扬眉,说:“宋织锦,你可知道平南王为何娶你,为何当日在萧王刑场有萧王身死,而你却无恙这出戏?不过是因为他觊觎萧王手上的虎贲营,又怕萧王死后不能驾驭,所以还留着你罢了。”

  她浑身一颤,强忍着不要让自己表现出一丝软弱,冷眼看着她,说:“如果你是来挑拨离间的,现在请你马上离开。否则,就太皇太后还有父亲一事,我不会保证你能活着出了这平南王府的大门。”

  “你什么意思?”倩儿目中露出一丝惶惑。

  “你心知肚明。”

  倩儿一笑,岔开这个话题,说:“我提点至此,你好好掂量吧。”倩儿说完,转身离开。

  行至门口之时,却忽然听到织锦的声音:“如果我是你,我不会自己来,而会收买一个宋织锦比较信任的人来说这些,因为现在倩儿在宋织锦眼里,只是一粒人渣。”

  倩儿抿唇,闷哼一声,不再多说一句。

  倩儿走后,织锦忽然扶住桌子,倚靠着边缘,坐了下来,一阵无力。

  “夫人!”刚来的侍女见她如此,惊呼一声,连忙搁下茶盅跑了过来,“您还好么?夫人。”

  织锦目光茫然地看着某个地方,忽然问道:“欣儿,权力对一个男人来说,当真如此重要么?”

  欣儿扬了扬眉头,迟疑着,问:“夫人,您在想什么呢?您说的是王爷么?权力什么的我不懂,我只知道,王爷对夫人好,这不就好了么?”

  他说过是为了她而要坐上那最高的位子,可是当真便是如此么?

  她苦涩一笑,说:“我刚看史书的时候,能看到的就只是表面,后来渐渐地深入去观察每个人每一步的动机还有缘由,可每次留给自己的总是好几个源头。这条可以解释,那条也可以解释。慢慢的,我就想,或许是因为自己功力还不够,不能一下子就看到本质。可到今天我才明白,一个现象有很多解释,这是难以避免的,因为一个人的心太过变换复杂了,我怎么可能看透?”

  欣儿想了想,皱着眉,说:“夫人,您说什么?欣儿怎么听不明白?”

  她淡然笑了,站起身来。

  “夫人,夫人?”欣儿唤了声,忽然想起了什么,端起茶盅连忙赶了过去,说:“您喝茶。”

  “不用了,谢谢。”

  她想起来,屋内的行礼还未收拾好,她得赶紧收拾才好。

  四月份,天在慢慢转热,她打开窗户,风便透了进来。

  窗外似有花香。

  十一已经回来了,朝会上说了返回封地之事,惠帝自然欣然应允。

  此时,他正在厅堂之内与几位将军商讨着什么事情,其中一位是郑廷阳,原来是萧王府的护卫。谈得有些时候,方才散去。

  门被推了开来,这几日,晚些时候,他都会来看看她。

  她正伏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明月。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方才明白过来:今夜月圆。

  她听见他的脚步声,笑了笑,说:“那日上容城被围之时,也是月光如昼,只是较之今晚,惨淡了些。”

  十一的目光有些暗淡,可他背对着她,她也就看不见他此刻的表情,察觉不到他眼皮底下的难掩的痛苦之情。

  他收拾好心情,脸上很快便就有了笑容,从容走到她身边,说:“我已经与陛下说明,三日之后返回蓟州。”

  她侧过脸去,看着他。月光倾洒在她的脸上,显得有些苍白。她端详着他,须臾,偏过头去,看着天上的明月,说:“那日突围,我看见你好像对我说了什么,可是距离太远,我听不清楚。十一,当时你说了什么?”

  他微一皱眉,思忖着,说:“记不得了。”

  “记不得?”她微微皱眉,这样的回答还真不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