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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角蟒动作一旦变慢,扑上身的旱魃数目更多。黄锦角蟒在地上艰难的爬行,完全失去了刚才的威风。

    它的身子俨然缩小了一半,大片的蛇皮炭化变黑,旱魃利爪所过,一片片剥落下来,露出里面鲜红的血肉,那血肉由红变白,又白变黑,好似鲜花的花瓣,在烈火中迅地枯萎。

    鬼牙心知肚明,角蟒由生而死,正在变成一具干尸,到了这个地步,只有弃蛇逃命。

    他符笔一挥,人蛇分离。黑气翻腾之际,角蟒飞快变小,鬼牙从黑气里冲了出来,谁知刚跑两步,忽觉双腿无力,低头一看,骇然现,他的双脚因为长久藏在蟒蛇体内,也被旱魃吸去了水分。这时萎缩近半,干巴巴的就像是两根木棍。

    无力感涌了上来,鬼牙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倒地的时候,他看见了对面旱魃的狞笑,紧跟着,红黑色的潮水汹涌而来,数不清的爪牙将他淹没在了下面。

    夜风陷入了重围,战斗一起,他打倒两只旱魃,踢折了几条胳膊,可是对方数目太多,打退旧的,又来新的,不过几个照面,夜风的胳膊大腿已被拉住扯住,旱魃尖锐的爪子,在他的身上留下了道道血痕。

    夜风奋力挣扎,可是收效甚微,紧要关头,忽听有人叫道,“冰冻。”一道白光应声飞来,夜风只觉寒气逼人,浑身起了一层栗子,毛一根根竖了起来。突然间,只听四周的旱魃出尖利嚎叫,纷纷撒开爪子,向着四面飞快逃散。

    死里逃生,夜风大感惊奇,这时一只手从旁伸来,抓住了他的胳膊。夜风回头一看,不出所料,正是小姬。

    少年不由分说,抓住夜风,拔腿就跑,符笔乱挥,口中疾喝,笔尖不住出凛冽的白光。四周空气变冷,酷暑为之一消,寒气所过,旱魃四面推开,就连地上的爪子也纷纷缩了进去。

    夜风惊奇问道,“小姬,这是什么魂术?”姬明气喘吁吁,涩声说道,“这是‘寒冰术’,旱魃很怕冷,冰冻三尺,空气里如果有水,本来可以凝结成冰,可是……冰冻三尺,可是这里太热了,又没有水,冰冻三尺,使起来太吃力,我,我也支撑不了多久……”

    “那该怎么办?”闻言,夜风心急如焚。

    “不能停下来。”姬明喘了一口气,出一道“寒冰术”,将一群旱魃击散,“不能让旱魃接近你,冰冻三尺,要不然,它们会让你脱水,冰冻!失去活动之力……冰冻……变成一具干尸……冰冻……”

    洞窟里越酷热,夜风汗出如雨,心想这样跑下去,十有八九也会脱水,跑与不跑,结果几乎一样,只是早死晚死的差别。

    他回头看去,小姬满头大汗,脸色白,笔尖光芒连闪,几乎没有停手的时候。周围的寒气时有时无,刚刚出现,又被热气冲散,旱魃的利爪不时窜出,几次差点儿抓住岳风的足颈。尽管身具怪力,可是洞窟是一个封闭空间,无论夜风跑得多快,来来回回,总能碰到旱魃。

    突然间,远处传来一声长长的娇呼,夜风身处危急关头,听觉变得十分敏锐,他心中奇怪,掉头看去,忽见远处白光乱窜,一群旱魃四面散开,露出了一个妖娆多姿的身影。

    此刻的胡媚失去了素日的从容,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她的笔尖也是不时射出“寒冰术”,驱散四周的旱魃,可是因为移动较慢,旱魃一散又聚,很快又将她团团围住。夜风暗暗吃惊,凝目细看,忽见胡媚的左脚一瘸一跛,几乎不能着地。

    “她受伤了?”夜风的念头刚刚闪过,胡媚脚下踉跄,忽地摔倒在地,她就地一滚,手里的符笔连挥,扫荡伸出地面的旱魃魔爪,可是根本无济于事,怪手去了又来,伸缩如电,就像是一群跳浪的飞鱼,不停歇地向胡媚的身上跳去。

    “别理她。”姬明一边小声说话,“她死定了。”

    这时一只爪子窜出地面,抓住了胡媚裙子上的璎珞,金丝应手断绝,珍珠宝石撒了一地。

    夜风见这情形,不知为何,心血上涌,想起杨仁俊放火要烧自己,胡媚出手相助的情形。知恩不报,禽兽不如。他一甩手,抛开姬明,冲了过去。

    怪力注入双腿,夜风度惊人,他这时心志集中,感觉异常敏锐,一觉风声袭来,立刻闪身躲开。他在旱魃群里穿梭,好似一道曲折变幻的闪电,妖怪们连抓带咬,竟也捞不着他的影子。

    转眼之间,夜风冲到了胡媚身前。女魂者穷途末路,一边出“寒冰术”,一边扶着一块石头想要站起,谁知石头里窜出一只爪子,将她的手腕死死扣住,周围的旱魃趁机一拥而上。

    胡媚兼顾不暇,紧握符笔,眼里透出绝望神气,冷不防一个影子冲来,近身的三四只旱魃惨叫着飞了出去,撞在墙上,断手断脚,黑血四溅。

    胡媚一呆,忽见夜风满头热气腾腾,整个人半疯半狂,拳打脚踢,肩撞头顶,一眨眼,又打翻了几只旱魃。

    原来,夜风眼见危急,顾不得出拳出脚,接着奔跑势头,撞飞了几只旱魃,如今再打倒几只,解了胡媚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