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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花老出一声哀嚎,这一撞似乎撞断了他的脊骨,他贴着墙壁缓缓滑落,脸上挂着一丝茫然,“为什么?”他高喊一声,嗓音嘶哑尖锐。

    “为什么?”阿生像是一只狸猫,悄无声息地滑了过来,他一伸手,扣住了花老的脖子,在他耳边嗤嗤的笑着,“对不住呀,花长老,我的手下一死三伤,如果没有找到天魔,总得有人来背黑锅。”

    “为什么是我?”花老面庞扭曲,简直快要哭了。

    “因为你比较弱!”

    “你、你言而无信。”

    “花长老,你真健忘啊。我早就说过,除了吞下蚀神虫的那两个人,天夜谷里不能留下活口。”

    “我不是天夜谷的人,我早就投靠了主人!”

    “不!”阿生呵呵一笑,“在我们的眼里,你是天夜谷的人,也是天夜谷的鬼!”

    “那、那夜天南呢?”

    “他是我的傀儡,已经不算是人了。再说了,他有天魂帝之血,这年头,天魂帝之血可是稀罕的宝贝。他有理由活着,直到我破解他血中的秘密。”

    “你、你到底是谁……”花老哀声呻吟。

    “我么?”阿生呵的一笑,口气变得无比阴森,“我是天地的债主,我是魂者的灾星。”

    “你……”花老话没说完,阿生的手指突然收紧。刹那间,花老的眼珠凸了出来,舌头吐得老长,喉咙里咔咔作响,似有虫子在里面爬行。

    可怕的情形出现了,夜风骇然看见,花老的皮肉飞快地枯萎,整个身子向里面拼命收缩,似有一股强大的吸力,正在飞快地吸走他的生机。花老的眼珠向下凹陷,转眼之间,只剩下了两个可怕的眼窝,皮肤皱皱巴巴,就像是一张风干了的橘子皮。

    花老的呻吟响彻了大厅,远古的四天尊,面孔阴晴不定,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场邪恶的惨剧。

    吧嗒,阿生松开了手,花老落在了地上,就像是秋蝉褪下的空壳。尸体极度萎缩,大小不足活着时的三分之一,夜风盯着这具干尸,心中厌恶之余,又感觉到了一股邪恶的快意。

    “味道不错。”阿生长长呼出了一口气,盯着干尸自言自语,“野心家的魂魄,辛辣中带着酸味,就跟果酒一样带劲。可惜呀,他太蠢了,愚蠢者的魂魄,没有任何回味可言。”

    说到这儿,他看了看上面,轻声说:“有点儿不太对劲。不过,管他呢,只要夜天南活着,天魔就一定会属于我……”

    他出阴沉的笑声,接下来转过身子,驱使夜天南向甬道走去。火光亮了又灭,铁门开了又关,不一会儿,一切又归于了平静。

    确信阿生离开,又过了好一会儿,夜风才慢慢地站了起来,他处在一种奇怪的状态中,一半昏沉,一半清醒,心中仿佛愤怒,身子却又平静得不可思议。

    他走到花老的尸体前,看了一会儿,怒从心起,狠狠一脚踢中那一具干尸。干尸嗖地飞了出去,撞上了高高的穹顶,撞得粉身碎骨。花老做梦也没想到,他忙活了半天,只落到了一个形神俱灭的结局。

    夜风惊讶于自己的脚力,也不知是尸体太轻还是力气太大,愣了一会儿神,他跪倒在地,双手捂脸,出压抑的哭声。哭声在大厅中回荡,四周的四天尊像默默地注视着他,石像的眼里,似乎也透露出一丝悲苦的意味。

    夜风哭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悲伤随着眼泪流走,如今在他的心里,只有无穷无尽的屈辱。他眼睁睁地看见恶魔抓走了父亲,却连一句话也不敢出口。这真是生平未有的奇耻大辱,比起不能开窍,沦为凡尘!还要屈辱得多。

    “我不但是石头,还是一个懦夫。”夜风的心里闪过阿生的背影,浑身打了个哆嗦。那家伙太厉害了,强如花老,也只能任其宰割。

    夜风有些泄气,又有一些不甘,呆呆站了一会儿,快步向大厅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