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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更好地回忆,苏文静把自己关进一个房间里,锁上门,拉上窗帘,点上熏香,穿上瑜伽服,盘坐在地板上,冥思持定。

    果然有效果,思绪渐入佳境,飘了很远,飘到了那个晚上,自己从马仔阿祥面前强行开走那辆金杯车,一路疾驰,最后停在了一个胡同里。

    胡同,老槐树,低矮的平房,还有淡淡的烟草味。

    那晚自己没有开多远,还在南江市,胡同、低矮平房说明在城中村,而能闻到烟草味,也就基本上确定了那个城中村所在地,因为南江市只有一家烟草厂。

    思来想去,苏文静决定还是亲自去一趟南江市那个城中村,不仅仅是为了把钱上交国家,弥补自己闯的祸,另外也是为了探寻一个谜底。为什么自己偏偏把装满钱的金杯车开到那个胡同里呢,以往她每次梦游所做的行为哪怕再离奇,也是有原因的,也许是白天的一句谩骂,也许是潜意识里的一个小渴望、小冲动。

    但是那晚的梦游行为,她思考了好久,都没有找出答案。

    但是要离开东山岛,去南江市探寻答案、解决赃款所需时间没有个三四天也办不下来,苏文静担心这段时间谁来照顾苏萱萱。肯定是不能把她带在身边的,此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没遇到这种情况,苏文静就哀叹自己是独生女,没有一个兄弟姐妹可以依靠,那次车祸后母亲已经不在人世,父亲在老家整日沉迷于彩票。环顾四周,关键时刻,还得自己顶上去。

    苏文静突然想到,自从上次突然离开南江市,好久没有跟父亲苏昌明打过电话了,如果自己不主动打过去,他是永远不会打过来的。当时是被马三爷追杀,害怕连累家人,不敢给父亲打电话,现在危机暂时解除,她拨打了父亲的电话。

    “喂,爸,你在干嘛呢,还在彩票站啊,研究出什么伟大的数学发现没有……”

    面对女儿的挖苦,苏昌明也不示弱,又开始催促起她的婚事来,“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带着一个娃儿跑去一个鸟不拉屎的破岛上干什么,那里有什么值得你追求的?在外面混了这么多年,连个男人也找不到,好,好,我不说这个了,一说你就烦,清明节回来一趟吧……”

    挂断电话,苏文静突然觉得是时候有个男人了,可是她发过誓,那件事没解决前,她是不会找男人的。那件事就是苏萱萱的亲生父亲出现,她绝不会去找他,而是等着他来找自己。

    如果不见到这个男人,她是难以面对下一个男人的。

    说到男人,一个男人就出现在了苏文静面前,他就是莫饮白,他脸上似乎没有了昨天的怒气,手里还拿着一瓶药酒。

    “对不起,是我错怪你了,”莫饮白低着头,“听萱萱说昨天你受伤了,把这个往伤口处擦一擦。”

    说完,撂下药酒,走出民宿。

    转身那一刻,原本被莫饮白高大身躯遮挡的阳光,一下投射进来,苏文静似乎看到了希望之光,立刻拽住他的手。

    “等一等,”苏文静咬着嘴唇,不知道如何开口,“那个……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嗯?”莫饮白意想不到,这个苏文静竟然如此不见外,身心顿时轻松下来,他还担心苏文静不肯原谅自己,没想到这个女人的肚量这么大。

    “我要出趟远门,你能不能帮我照顾两天苏萱萱。”苏文静害怕莫饮白拒绝,赶紧补充道,“其实也不算是照顾啦,就是每晚看看她有没有睡觉,早上煮个奶,中午替她买点吃的,另外上学、放学接送一下,你在她身后远远跟着就行了。”

    莫饮白脑海里瞬间划过一部亲子生活剧,立刻答应下来,“可以。”

    “你为什么答应了?”

    “你为什么找我帮忙?”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问道。

    苏文静的回答是,“既然那个讲座我没帮上忙,那就再欠你一个人情,让你心安一些。”

    莫饮白的回答是,“我正好缺一个童工,她可以帮我碾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