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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萧子申早早醒来,仍觉双目不适,只不想动。躺了片刻,又想起卫子师、小晚、祖天骥,又思及诸般风波、自己微末本领,叹了口气,连忙起身用了早点,又往卫府去了。

    待到时,又是昨日那门子引了萧子申直去演武场,萧子申到得一看,只见满场竟插满数十口剑。卫尘泱站在一旁,见萧子申来了,招了招手唤萧子申过去。萧子申急忙过去行礼。

    卫尘泱摆手道:“你也不用多礼!你既没心思另投师门,我也没兴趣收你这般大的弟子,你我年岁相差不大,就平辈论交,你唤我名字即可。”萧子申忙道:“唤你名字我是不敢的,我就叫你卫公子罢!”

    卫尘泱点头道:“随你罢!不过你放心,我既答应了妹妹教你,自会好好教。不过,本派的武功,未经师门授意,我是不会传你的,我自己的武功全传了你也无妨。”

    萧子申本来听得“不会传你”,以为前面说的“好好教”不过场面话,听到后面方放下心来。又见卫尘泱说“自己的武功”,一时惊异,暗想:“难道他竟如展平般三十岁前就自创武学?”一时向往不已。

    卫尘泱见萧子申一旁沉吟,也不管他,问道:“听说你有一把炎光神铸的利剑?”萧子申回道:“之前是有的,不过落在鄂州了。”卫尘泱又问道:“你觉得顺手?”萧子申道:“那剑比普通的锋利许多,自然顺手!”

    卫尘泱皱眉道:“你觉得用利剑有好处?”萧子申见卫尘泱如此问,明了其中不大对劲,讪讪道:“我也不知道!”

    卫尘泱道:“你倒转得快!”想了想,问道:“你可知剑者大致可分为几类?”见萧子申摇头,续道:“在我看来,用剑者可分为四类,下者谓之剑器,中者谓之剑招,上者谓之剑心,圣者谓之剑道!”说着,瞧向萧子申道:“如你方才般想靠兵器决胜者,在我看来,不过是最下等的。”

    萧子申疑问道:“那为何炎光神铸的利器这般受欢迎?”

    卫尘泱应道:“若你不求上进,或已入知非、花甲之年,再难有精进,我亦不反对你用炎光神品。”见萧子申不解,续道:“炎光神铸所铸之剑,乃由炎光神铸感你剑心而合于剑身,那不过是炎光神铸将他自己感觉到你对剑的感悟强加于剑身,可那终究不是你的感悟,是炎光神铸自己通过你的心神气机所得。就算他是神,对你的解读半点不差,那也不过是对你心神潜在的感悟,不见得就与你悟得的相当,如此虽有大助,却终非完美。比如有人画了一张与你一模一样的画像贴到墙上,对你言道:‘那就是你!’你仔细一看,那却是你!可它真是你么?不过是一张纸而已,这就是炎光神品的本质!但能做到如炎光神铸这般的铸者,已是千年难遇,所以我也佩服得紧。炎光神铸并没有错,错的是向他求剑之人。”

    待萧子申思虑了半晌,卫尘泱再问道:“昨天我离开后,那剑有反应么?”见萧子申摇头,续道:“之前我感你气机,强与剑通,你神合之下,多少能有机会御得剑几分,为何我一离开,剑就再难有反应?你明白了么?我帮你得来的,终究不是你感悟的,你离了我,就如使用炎光神品者离了炎光神品,他就再无半点属于自己的感悟,那用神品得来的终究是虚的!我们要想修为更上层楼,能靠得终究只有自己。当然,若是生死之际,为寻活命,提高胜机,用那炎光神品也无妨;平常习练或对敌,就放下神品吧,否则神品只会阻我剑悟修行。”

    萧子申闻得卫尘泱言语,心神震动之下,急忙跪下拜了三拜,连声称谢。

    卫尘泱扶起萧子申,道:“我方才说过,你不用谢我!”

    萧子申道:“这是我当谢的,今日方知了修行真谛!”

    卫尘泱见萧子申说得诚恳,兀自受了。又转头望向满地长剑,想了想,道:“方才我所说为最下者。其次以招致胜者乃是武林中大多数人的层次,这类人若有炎光神品在手,自能胜得那修为相当之人。得悟剑心,就是此类剑者毕生之所求。”

    萧子申急问道:“那如何得悟剑心?”

    卫尘泱道:“你也太急了些,既如此,就说与你罢。知剑、明剑、解剑、悟剑,达到意、身、剑三者合一,方能算是真正的剑者,这就是所谓剑即我、我即剑的人剑如一之境。此境界以心知剑、以心明剑、以心解剑、以心悟剑、以心得剑、以心御剑、以心使剑、以心印剑、以心为剑,招与剑、我与剑、身与剑、心与剑、意与剑再无分别,如臂使指,圆转如意,自成剑心之境。”说着,抬头望天,长叹道:“若能剑法自然,天地万物皆可为剑,方有入道成圣之机,此方为真正的剑道!”

    萧子申问道:“卫公子已修得剑道?”卫尘泱摇头道:“我还差得远!”萧子申惊道:“公子这般本领,仍未入道?”卫尘泱笑道:“若我这般就是入道剑者,那这修行也太简单了些!”言罢,就将自己修行感悟心得细细传与了萧子申,待萧子申记下后,又让萧子申若昨日般练习知剑、感剑、御剑等。

    接下来两日,萧子申一边领悟所学一边练习,那剑仍是无半点反应,要达到再无分别、如意之境更不知要到何年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