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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吓,山长,我知道我笨,就算我说错了话,打飞了你,你也不要不管我……”

    小家伙慌忙躬身,满脸的惭愧看着杜蓟。

    “你没错,是我学问不够,愧为师表,不配做你的山长……”

    杜蓟听着小家伙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可看着他诚恳的表情,知道这个有着赤子之心的善良小家伙,并非在故意奚落自己。

    只是,他也很清楚,老师和学生这件事情,实际上不是单向,而是双向的。

    他的资质,教云朵朵和萧晨这种天才,还能应付得来。

    但如果去教小家伙这种初学天问剑法,便能从中发掘出他潜修几十年都未寻到真谛的天才,根本不够。

    强行去教,三两天时间,肚子里的那点儿墨水就要被掏空;而且教错了,还会误人子弟。

    小家伙大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不敢吭声,生怕杜蓟是在说反话,讽刺自己。

    “这样吧,秦昊,你上来来和大家讲一讲,你对天问剑法的理解……”

    杜蓟叹了口气,想要离开,可又舍不得还未弄清楚小家伙对天问剑法的新思路便离开,犹豫一下,脸上露出笑容,向小家伙招了招手,道。

    “是。”

    小家伙挠了挠头,然后走上了讲台。

    杜蓟见状,急忙坐在小家伙的座位,双手端端正正的放在课桌上,脊背挺得笔直,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小家伙,很像刚入修炼门的懵懂稚童。

    “我觉得,天问剑法的精髓,其实不在问,而在答。”

    小家伙大眼珠骨碌碌转了转,轻轻咳嗽一声,缓缓接着道:“山长刚刚说了,剑修主杀伐,创造这门剑法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疑惑,就是因为他还没理解透剑修的实质,所以才有那么多的问题。但在我看来,他千万个问题,其实都一个答案,任你千问来,我只一剑去!”

    任你千问来,我只一剑去!

    杜蓟闻声,只觉得和宁院长一般,脑袋也被一道霹雳击中,修炼天问剑法时,心中生出的那千万种疑惑,豁然开朗。

    他更是陡然想到,剑圣屈夫子的确是在青年时,创制了这一套天问剑法,探索天地离分、阴阳变化、日月星辰和乱治兴衰之理。

    而等到屈夫子步入剑道征圣境之后,便成就了屈一剑的显名。

    一剑出,天下辟易!

    屈夫子的变化,岂不是和小家伙的话,不谋而合。

    “误了,我误了,天下人,皆误了屈夫子的剑意!哪怕是那些继承了屈夫子衣钵的徒子徒孙们,也没能继承他的剑意,他的传承,落在了这个小家伙身上……”

    杜蓟如痴如醉,心神变幻不定,只觉得世界在这一刻,都豁然开朗,过往笼罩在心中的诸多谜团,也一瞬间得到了解答,心神前所未有的澄澈。

    甚至,他觉得自己的那颗剑心,都在铮鸣,有一种勃发欲出的感觉。

    “看来杜山长是真的没有生气,他请我来上课,是发自内心的觉得不如我。宁伯伯真黑心,请这么弱的人来给我们上课,吃饭钱贪,上课钱也贪,矮子爷爷怎么不多劈他几次呢?话说回来,我来给他们上课,是不是可以找宁伯伯要一份束脩……”

    小家伙看着杜蓟痴迷的样子,大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心中思绪纷飞。

    铮!

    但就在这时,沿着满脸如痴如醉的杜蓟身体中,骤然有一声剑鸣响起,那声音,清冽无比,恍若鹤唳九天。

    嗤啦啦……

    旋即,一道剑气,沿着杜蓟的身体,倏然飞起,直接洞穿了阁楼的二楼和三楼,上方正在听课的一名名学子,就如下饺子一样,噗通噗通的砸落了满地。

    但杜蓟仿若未觉,依旧满脸痴迷,不仅如此,他体内的法力血气,变得无比炽盛,清瘦的身体,仿佛要化身一柄轻灵的剑,翱翔在九天之上,游弋在寰宇天地。

    “杜蓟这厮竟然要化剑婴了!”

    二楼和三楼的山长们,挣扎着爬起,刚要骂娘,可看到杜蓟的状态,一个个脸上立刻露出艳羡,而且向着周围的学子们挥了挥手,示意散开。

    化婴,乃是修士极为关键的一步,化婴之后,便可以称一声老怪。

    而化婴的过程,不仅要法力积累,更要自扪道心,容不得半点儿干扰。

    多少人困顿天阳境百年,道心都一直晦暗不明,却不想,杜蓟才突破天阳境十余年,道心就已如此清明,得到了化婴的机缘。

    “怎么回事儿?”

    而在这时,宁清风脚踩白云,带着一群山长,急匆匆赶来。

    “杜蓟这厮,要变成老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