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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就是一死吗!窝窝囊囊活一辈子,还不如直接去死!”

“你——!”父亲被李秀成的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转脸朝屋里的母亲嚷道:“整天就知道哭哭啼啼的,你就不能出来说句有用的话!”

屋里的母亲依然一言不发,只传出她的阵阵啜泣声。

当下,太平军势如破竹,在短短个把来月的功夫,便从金田村杀到了永安县城,还在永安封王建制,兵力也激增至近十万人马。

如今太平军刚刚撤出永安,他们要一路北上,说要杀出广西,杀到湖南,然后顺长江东下,直取江宁。

现在,他们正在新旺村附近做短暂休整,马上就要离开北上,如今村里参加太平军的百姓从者如云。

李秀成放目四眺,新旺村——这个小小的四面尽是山的村,把自己祖祖辈辈都拴在了这里,他不愿自己也在这个山沟里了此一生。

可尽管他经常登上山巅极目向外眺望,可却总是看不到外面的天下。如今太平军给他带来了机会,但这机会稍纵即逝……参加太平军,自己可以跟着他们一路北上,去闯外面的天下,说不定还能像弟弟说的那样,建功立业,封王拜将;但也有可能杀不出广西自己就会……

算了,生死由命富贵在天,与其在此无声无息过一辈子,不如轰轰烈烈拼他一场!

“大哥,想什么呢你?”一个亲切的声音问道。

只见一个看起来比李秀成年轻少许、中等个头俊秀美貌的年青人走进院来,他见李秀成发癔症似的呆望着天空,便忍俊不禁地开口了,这才把李秀成的思绪拉回来。

这年青人叫陈玉成,未及弱冠之年,家就住在离李秀成家不远的地方,二人既是发小,又是结义兄弟。

李秀成一眼便望见了陈玉成头上裹着的赤红巾和披散在肩上的长发,开始有些惊愕,但又顿时恍然大悟,懊恼地瞟了自己脑后垂着的“猪尾巴”,尴尬地朝陈玉成一笑。

陈玉成似是猜出了他的心思,便说:“大哥,太平军下午就要北上了,你不跟着走吗?”

李秀成一怔,那么快就要走了,不行,看来得当机立断了!

“走,我跟你一块走!”

“上哪去你走!”父亲厉声质问。

李秀成似是没听见父亲的话,径自进了屋,喊了声:“明成你过来。”

明成赶忙跟了进来。

稍许两人便出了屋,他们脑后的辫子都拆散了,肩上也都挂着用旧被单裹成的包袱,里面装的是他们和父母亲的一点衣物。

父亲顿时明白了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心里蓦地涌上一股怒火,倏地起身喊道:“你们——!”

话才刚出口,就感觉头部有些眩晕,紧接着便觉得浑身没了半点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