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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二百多年前,清廷的八旗兵可以说是所向无敌。

然而,两百多年的和平使这些旗兵后人的生活逐渐腐化;不会射箭,不会玩枪弄棒,更有甚者连马都不会骑。

吉杭的这支旗兵之所以能平了“小刀会”之乱,实际上完全是靠英法两国洋鬼儿的“友军”协助平定的。

二百多年以前的旗兵作战时遵循的是“打得过得打,打不过拼命打”;而传到他们后人旗兵这儿,就成了“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逃”。

面对着以排山倒海之势奔涌而来的太平军,这些旗兵自知无力招架,纷纷丢枪弃炮,狼狈地往营盘里缩,吉杭也被一伙手下簇拥到了最里面。

他的一个部将跑得慢了些,被一员太平军小将的红缨枪从背后穿了个透心凉。这时候,枪响了,趴在死人堆里的一个清兵抠动了扳机,小将轰然倒下了。

“呼啦”一阵风,李秀成一个马上侧俯身,宝剑一挥——这清兵的脑袋就斜着飞了下来,半尺多高的暗红色血柱从脖腔里喷涌而出……

战场上躺着一千多具清兵和近千具太平军的尸体,余下的几百个清兵已没了退路,龟缩在一座府衙里。

李秀成下令推来一门缴获的“开花大炮”,炮口对着府衙,让旅帅朝里面喊话:“投降者不杀,顽抗者格杀勿论!……”

里面没有回应。

“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李秀成吩咐炮手说。

“轰!”

一发炮弹落在府衙正堂的屋顶上炸开了花。

衙内传来一阵碎石瓦砾崩落的声音,继而又是几声惨叫。旅帅又朝里面喊了一遍。

这时,府衙里传出了骂咧声,紧接着又有一个声音传出来:“别……别打了,我们……我们投降!”

被子弹打成蜂窝状的大门发出一阵长长的吱声,从里面探出了几个脑袋,便见一对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为首的这个中年汉子穿着清廷官服,前胸补子上绣着一只熊,看样子是个五品武将。一对人双手高高举起,低着头怯怯地走出。

一阵臭骂声传入耳际,几个清兵拖拽着吉杭出来了。

原来这些残兵败将想投降,可吉杭说什么也不让,无奈之下,他们只得趁吉杭不注意,把他捆了起来。

李秀成跨在马上乜视了吉杭一眼,冷冷地对降兵们说:“还算你们识相,不然,定要了你们的命!”

“你们这些孬种!”吉杭抖着膀子朝降兵们怒道,“你们世世代代食朝廷俸禄锦衣玉食,就指望着你们有朝一日能为国效力,战死沙场。真没想到,你们竟然全都是一帮懦夫!你们拍拍胸脯想一想,你们这样做,对得起朝廷——对得起祖宗吗?!”

吉杭本以为自己的一番“豪言壮语”能激起这些旗兵的斗志,可是他想错了,旗兵祖辈们二百多年以前的澎湃热血传到他们身上时,早已是消失殆尽。他们猥猥琐琐地挤在一起,对吉杭的话根本就是听而不闻。

吉杭无可奈何地摇摇头,长叹道:“想我旗兵当年纵横疆场,所想披靡,岂料今日竟然会败给一帮长毛……”

“留着话到黄泉路上说吧!”李秀成翻身下马,变戏法似的从腰间拔出左轮手枪,对准吉杭的脑门就是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