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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里面竹影摇曳,竹林旁便是一方石桌和几个石凳,再无他物。那观主并未在院子里有丝毫耽搁,径直引她向那三间茅屋中的中间那间走去。

    一进屋,漠漠便看到那简洁、窄小的茅屋内,有一须发皆白的清瘦老道,盘坐在一个蒲团上。

    不等那盘坐的老道和身旁的观主说话,漠漠便眼眶一热,扑跪在了那蒲团前。

    她的声音激动的有些颤抖:“徒孙东方离歌,叩拜师公!”

    那蒲团上的老道白眉微动,向那站着的观主挥了挥手,那观主会意,忙退了出去。

    “你说,你是烨儿的徒弟?”那玄清老道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

    漠漠未语便喉间哽咽,她也不敢抬眼正视自己的师公,忙双手颤抖的解下了自己的包袱。

    那玄清老道看到身前的坛子,眼中一痛,已猜到大概。

    漠漠将蝉翼软剑解下,轻轻放到了坛子旁,又将包袱中的一个竹筒,双手呈给了自己的师公。

    纵然是玄清老道清修无为,在看了自己徒弟的那封书信后,也双手微颤,神色间露出深深的痛惜。

    “原来,这么多年,他一直待在塞北……”玄清老道轻声叹道。

    “师父临终前,命徒孙在见到师公时,替他向师公磕头请罪!”漠漠说着,便恭敬的向玄清磕起头来。

    “起来吧、起来吧!老道又何曾怪过他……”玄清老道疼惜的伸手止住了漠漠,叹然说道。

    漠漠停下了磕头,却没有起身,依旧恭敬的跪在他的身前。

    漠漠抬眼向师公细细看去。只见师公满面慈祥,两道长长的白色寿眉,已耷拉到了下巴处。看他的面色,也就有八十多岁,精神十分的好。

    漠漠微微一迟疑,继续说道:“师父他还恳求师公,请师公准许将他葬在栖霞山西坡的枫树林间……”漠漠说着,便小心翼翼的向师公的脸上打量去。

    那玄清老道闻言,神色一怔,叹然道:“你师父一生,聪明、悟性有余,就是活的太痴,至死都放不下……”

    “师公……”漠漠满目哀求看着玄清老道。

    玄清老道抬眼看了看她,默然点头。

    漠漠喜极而涕:“徒孙替师父谢过师公……”

    那玄清老道不经意间,瞥到了漠漠腰间别着的竹箫,他白眉一动,缓言问道:“你师父,可还有其他未了之事?”

    漠漠忙坦然回道:“回师公,师父还给了徒孙另外一封书信,说是让徒孙拜见过师公后,向师公问清楚师伯的住处,让徒孙把信送给他。可是,方才徒孙见师伯就在观内,便不用……”

    那玄清老道静静听着漠漠的叙述,忽开口打断了她:“你师父说的师伯,并不是你方才见到的无方子师伯……”

    漠漠愕然,脸现不解之色。

    “原来,你师父并没有告诉你……”玄清老道缓缓说道。

    “是,师父他说,等徒孙见到师伯后,师伯自会告知徒孙……”漠漠垂首回道。

    “老道一生,除了收了些道家弟子,还收过三个俗家弟子,你师父便是其中一个。他说的你那个师伯,名叫刘子向,现在居于金陵城内,官居丞相……”玄清老道缓言解释道。

    漠漠大惊,没想到师伯的身份这么显赫:“师父还让徒孙见到师伯后,将这支竹箫交给他,再让师伯转交给师叔!”

    玄清老道喟然长叹,没再言语。

    他盯着那坛子看了良久,才抬眼向漠漠打量去:“你师父信中已将你的事情告诉了老道,你方才说你的汉族名字叫什么?”

    “回师公,徒孙名叫东方离歌……”漠漠恭然回道。

    “老道已有十余年未出过这个院子了,今日便破例,再出去送送你师父,你拿上蝉翼软剑,随老道来……”玄清老道说着,便将身前的坛子抱入怀中,轻盈起身,向门外走去。

    漠漠忙抓起身前的软剑,紧随而去。

    玄清老道向一直站在院中的无方子观主低语了几句,那观主微微颔首,便向院外走去。

    漠漠跟着师公出了小院,向观门走去。

    出了观门后,师公的身形一晃,向西面的山坡飘然而去。漠漠望着他轻盈、迅速的步伐,心下暗惊,忙脚下加快了速度。

    师公的身形虚幻、飘逸如风,漠漠提气直追,等她在师公的身后大口喘息的立定身形时,已然香汗淋漓。

    玄清老道瞥了漠漠一眼,目中露出赞许之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