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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的天气,天倒显得更蓝。院子里的树叶都打了卷儿,蝉在林叶间拼命的拉长声的叫个不停。睡一个午觉起来,出的汗都在席子上印出一个湿湿的人形湿迹来。

    我醒的时候一脸一身都是湿的,伸手抹了两下,虽然睡了半下午,可是却觉得一点也不解乏。旁边的小床上,玄烨系着个兜兜,呼呼的睡着正香。

    真奇怪,当时怀玄烨的时候,虽然也有点反应,可是大多数时候还是平平顺顺就过来了。可是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反应的特别厉害,连闻到西瓜的味儿都要吐酸水儿,别的东西更是一点儿也吃不下。

    我坐起来,捏捏脸。

    好象脸上的肉也薄了不少,喜月天天愁的要命,每顿饭都是挖空心思的做不同花样,昨天煮个汤,把上面的油花儿撇的一点儿不见,可我只喝了一口还是马上就吐给她看……

    真没有办法啊。

    “娘娘,醒啦?”

    喜月打起帘子进来,手里端着个盖碗儿。

    “我的天,又是什么东西?”

    现在看到盘子碗,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先去捂鼻子。

    “娘娘不用怕,不是给您喝的。”她笑:“是孙嬷嬷给三阿哥熬的避暑汤。”

    我松口气:“唉,那就好。他还没有醒呢。对了,跟你说把称呼改改口吧,又不是在宫里。”

    喜月拿着竹扇替我轻轻扇风:“我也就是屋里叫叫,出去了可一声也没吭。您今天觉得怎么样啊?”

    我没精打采:“还不就是那样。”

    喜月有点不踏实:“说到底,外面到底不比在宫里,吃的用的……娘娘,要不还是让小术捎个信儿回去,让主子知道您现在的情形,要不就再派两个太医来盯着。要是娘娘有什么万一,奴婢可……”

    “吃的用的也都和宫里差不了多少,不是这个原因,你不要瞎琢磨了。你怕有事儿会怪到你头上啊?不会的。”我揉揉眼:“外面怎么样?昨天我听孙嬷嬷说,她从娘家找了个老婆婆来帮忙烧饭?”

    “嗯,奴婢让孙公公的人仔细查过了,是个老实可靠的人,人又干净又大方,我看着也不错。这个汤还是她熬的,闻着不错。”

    她说完又补充一句:“刚才熬出来我尝了一碗,味道是挺好的,有点酸意头儿,又不浓,也不腻。”

    虽然搬出来躲在这里,但是吃什么东西喜月非得自己先吃过,过半天没事儿才轮到我和玄烨吃。这样草木皆兵虽然是没办法事,但是已经比在宫里好多了。这间宅子墙高门重,我们等于是隐居在这里,宅子里人少眼少口舌也少,宫里的女人眼多也未必找得着,手长也未必够得着——怎么说,躲不了一世,躲一时也是好的。

    我托着腮,喜月倒了温水来给我喝。

    “娘娘想什么呢?”

    我摇摇头:“有宫里的消息吗?”

    “没有什么消息呢。”喜月说:“这几天孙公公没派人过来,我当然也没处去打听了。”

    连温水我都能喝出苦味儿来,也不知道是北京城的水质真的就这么不好,还是我的胃口真坏到连水都不能喝的地步了。我现在能吃下去的东西,也就是白水鸡蛋,白粥咸菜,还有青菜豆芽和豆干豆腐。其他东西,别管是煎炸烹炒,只要我一闻到味儿,就肯定哇啦哇啦的吐个没完。

    难道这是我当初折腾孩儿他爸,现在这小孩儿开始折腾我给他爹报复出气?

    啊,有可能。说不定这回怀的是个小心眼儿的小丫头。话说这个女孩儿和爹总是比较亲……

    一开始我说完我的打算之后,顺治当然是坚决不同意,说我这念头简直就是异想天开匪夷所思胡说八道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