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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屋子里,偶尔出去转转,头上看到的天空永远是四角形的——宫墙的界限。

    有时候不免有“啊,这和坐牢也没什么分别”的感慨,偏偏外面还有无数的美女想削尖了脑袋钻进来,有的成功,有的刹羽。

    这其中让我印象最深的无疑就是乌云珠。

    她有美貌,有智慧,有才华,有手段。

    啊,这样的一个人非得挤到宫墙里面来争奇斗艳,实在是想不开。

    当然,每个人的理想不同。有句词怎么唱?好象说“心比天高”,大概九重凤阙是她的理想吧。

    但是这里的游戏规则不是那样的。即使是我记忆中荣宠无限的孝献皇后董鄂,她的风光也是可怕的,如履薄冰一般战战兢兢的过日子。

    紫禁城是个讲背景的地方。比如,没她貌美没她聪明更没有才华的我,却在这里混日子混的不亦乐乎。再比如,佟妃和谨贵人的牌子皇帝也翻过两次,还有玫妃的一次,但是淑妃就没有份儿。这肯定不是因为她身份不行,这个女人实在是……让人没法儿爱的起来。

    我的背景出奇的强悍,太后的亲侄女儿,皇帝的亲表妹,生了一个皇子——除非我想不开拿布条子去勒皇帝的脖子玩,否则对我来说应该没什么真正的危机。淑妃和玫妃也一样。佟妃虽然是半个汉军旗人,但是她母亲也有背景,何况还有佟家摆在那里呢。

    而董鄂氏……这个姓氏在历史上也只出过一个叫人记得住的强悍人物费扬古,那还是在董鄂出头之后他才出头的呢。

    到了现代去也是一样。高干子弟天生就有优厚条件和资源,地位高人一等。

    宫里这几个主位娘娘,就等于家世骄人的高干之女了。

    去年准备过年的时候,我正在侧宫里休身养性,哪象现在这样忙得头晕脑涨。好不容易年前该干什么过年该准备什么年后又有哪些安排都一一整理停当,年关已经到了眼前。

    今年在慈宁宫守岁,后宫的女人来了不少。几位贵人,嫔,妃子,顺治还有太后。我惦记着玄烨,本来是不想在这里守岁。但是太后一声令下,硕果仅存的两位皇子,还有三个格格都抱了来一起待在慈宁宫。小点儿的孩子象玄烨还有佟妃的格格,早早儿就已经眯起了觉。大点儿的也揉眼呵欠,二阿哥嘴里还含着块饴糖,眼睛已经睁不开了。他的母妃出身很低,现在也只有一个庶妃的身份,座位也离的远些。我看看他们母子,说:“二阿哥困了,让苏嘛姑姑领他去睡吧。”

    他母妃连忙说:“在太后这里守岁,怎么能如此不恭……”

    呵,规矩为先,也不能怪她。

    可是我不这样想,我也绝不会让我的玄烨将来这种悃的要命却不得睡的苦。

    太后发了话:“小人儿熬不住,让他们都先去睡吧。”

    拼着两张桌子,所有人围着坐在一起,乍一看倒是十分和睦。

    桌上摆着各样点心吃食,我拿了一个橘子在手里,慢慢的揉着上面残留一的一小节梗橘蒂,顺治凑趣给太后说了个笑话,太后笑的很欣慰,一边的妃嫔们不管好笑不好笑,也通通很给面子的露出笑容,烘托出一片其乐融融。

    太后亲手拿了一块酥饼递给皇帝。顺治接过来,说:“还是额娘心疼儿子——不过打赏的是不是小气了些?昨儿听戏还赏那小旦一大把钱呢,到了儿子这里就只有块饼了。”

    太后笑着指他:“你听听,最近不知道在哪里学了好些怪话来。我倒想赏你一大把钱,你到哪里去花去啊?”

    顺治笑:“我做成万寿钱挂着,也记着额娘的恩哪。”

    太后听了这话,从自己襟扣上拉起条红线来:“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不知道是谁兴的法儿,拿铜钱和丝线缠这个‘卍’字花样,又串了珠子,拧出花样来,再配了绦子结子的弄来,倒真是很有意思。我这个是苏嘛不知从哪里得来的,上面的老玉珠子颜色倒很好,难道颜色配的这么正,手也很巧。”

    顺治看我一眼,说:“这个人孩儿倒知道,但是不能白告诉了额娘。”

    我继续搓我的橘子,沉默,沉默是金哪。

    这个原来是好玩儿才做的,因为喜月她们绣花拈线,我也跟着凑手,但是我却不会绣东西,干脆拿了铜钱缠着玩儿。这个便宜又有意思的小玩意儿马上在永寿宫流行起来。但是和以前的所有东西一样,在后宫里传的很快,不光主子们一人襟上都挂一枚,连宫女们也偷偷的在腕上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