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坐着步辇摇摇晃晃的一路回到永寿宫,宫里上上下下的气氛好象与平时不同,我也麻木木的没什么大感觉。喜福破天荒的话变的特别少,喜月更显得沉静殷勤,不早不晚的备了洗澡水,我泡了澡出来了才想起来,她们很可能——都知道了。

    晚点没吃,茶没喝,我从桶里上来直接爬摸寻床沿儿去了。

    躺在那里一点睡意也没有,两眼直**盯着帐子顶,恨不得盯出一个洞来。

    那只蚱蜢为什么就趴那儿不动?那个蝴蝶为什么要停在草叶子上而不是停在一朵大红花上?

    这屋里为什么这闷?这么静?简直象个土馒头,我就是那个被埋在底下脱不了身的馒头馅!

    脑子里象开了牲口圈,一会儿一群马哗啦啦的跑过去了,过了一会儿一群牛又轰隆隆的跑过来了。

    等到一切动静都消停了,我才恢复一点正常思维能力。

    X他个顺治老流氓,我居然……我居然没打他没踹他没咬他没撕了他就这样悄然没声的回来了!

    我我我……我居然失身了!而且是这么窝囊的失身了!

    虽然失身对象是理论上的前夫!可是不代表他他他就不该死!

    我开始撕被角,撕完被角撕枕头角。里面的荞麦芯子都流出来了,轻微的簌簌的声响,好象,很低沉的,流水的声音。

    早起来顶着两个大黑眼圈,眼里全是血丝,口角还冲起了一个泡,没梳没洗往镜子前一坐,仿若女鬼刚从电视机里爬出来的样子!

    喜福吓了一跳,小心的问:“娘娘,是不是不舒服?”

    不舒服?我不舒服的很!前思后想左右盘算,最后得出的结论让我只能血泪往肚里吞。我能怎么着?

    我能冲到乾清宫去把皇帝一刀X了吗?

    我不能。

    我能揪着他的猪头狠狠掼到地上再踢到墙上再塞进马桶再扔去喂狗……我能吗?

    我不能。

    我能对他破口大骂冷嘲热讽指桑骂槐钉小草人写咒条子……我能吗?

    我都不能。

    我之所以如此气愤沮丧,是因为昨天夜里到今天早上,我终于充份认识到了一个事实。

    我只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在皇宫夹缝里求生存的,皇帝看不上又没扔掉的众多小老婆之一!

    不过是一个附庸物,一个附属品,一个没自由没思想没人权没尊严的……一个,一个……

    大颗的眼泪从眼里冒出来,然后纷纷的争先恐后的跌到身上。

    呜……

    我趴在桌上哭。

    我害怕。

    我以为自己可以维持的,保有的,一点一点都破碎了,都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