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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秀娘大好后便帮着松墨打理医庄,她发现平日里松墨除了照顾病人,就是在医庄门口久久伫立,秀娘虽然好奇但也没敢问。只是在松墨每次站着的时候,她就拿本医术靠着门框细细看。

    秀娘一直觉得那是她一生中最好的日子,她五岁到了医庄,十七岁接手医庄,但是她这小孩的心性还是没变,全赖着松墨的照顾。每天早上睡眼惺忪就看见松墨姐姐开始打扫院子、做早餐,后来变成了两个人有说有笑的一起,后来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秀娘越想越气,这一切,都怪那个叫沈翊的!

    她就是想不通,松墨姐姐那么好的人,怎么能看上一个说话不算数的小人,如今再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看法——这人只是空有一副皮囊而已。

    秀娘发狠似的瞪了沈翊一眼,随即又说,“你可真让我好找,我要你现在就跟我回医庄!”

    “不是吧,姑娘?”沈翊听的云里雾里,但也不能因为人家姑娘掉了几滴眼泪就跟人家走啊!

    “骗子,松墨姐姐已经快不行了。你已经害她一次了,还想她连死都不安吗?”秀娘拔出袖间的短刀,吓地沈翊往后飞了一步,不可思议看着秀娘。

    “沈兄,依我看,我们还是去趟医庄吧。”裴离皱眉良久,只好做出妥协。

    “好吧。”

    一行人走到城外就看见有一辆孔府的马车在城外等着,心知是秀娘早就安排好的。也就只好仗着自己一身武功闯一闯了。

    马车上

    秀娘还是忍不住问沈翊:“你当真不记得松墨姐姐了吗?”

    “不瞒姑娘,我在十年前失了智,再醒来时就不记得从前事了,若我和松墨姑娘真有前缘,定然不会辜负。”沈翊态度诚恳认真,裴离觉得自己要是个姑娘肯定就信了,只可惜,他这个师傅自从失忆以后,可没做过什么人事了。

    裴离对于沈翊的话不发表任何看法,只是看秀娘眼睛里坚信不疑,也便不多说了。

    说起来医庄离城外不远,但却并不是他们要去的地方。松墨在山上的医庄里住着,怕病人不好上山,就将医庄搬到了城外。“不过城外的医庄只有我在打理,松墨姐姐还是住在上面,她说呀,怕有位少年找不到她,她不敢走。”

    裴离看着沉默的沈翊,心里发酸,要是他们这一辈子都来不了长安,那位叫松墨的姑娘岂不就荒废了一生。裴离不敢往下想,一辈子实在太长了,当你想见的人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那种心痛的感觉只有自己知道。裴离自嘲自己的多情,转头去看外面的风景。

    又过了几晌天,三人终于到了医庄,没等两人下车,秀娘就已经蹦蹦跳跳的进了院子,“松墨姐姐——!”

    “嗯?怎么回来了,万一有病人去医庄怎么办”应声的是一个温柔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中气不足,但如二月春风,声音平平的却有姑娘家的娇嗔感。

    “没事啦,平时行医都是蒙着面纱,没人知道我不在的。”

    “你呀”松墨温柔的责怪,秀娘却缩了缩脖子,眼睛闪闪的看着松墨,“怎么了,又回来了,是药材不够了吗?”

    “不是,”秀娘摇了摇头,朝门外喊了声进来,又说,“姐姐你看谁回来了。”

    松墨闻言往门外看去,只见两个男人手足无措站在门口,一个温润如玉,骨子里就是一股子书香气,另一个……那么眼熟,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了。

    “翊郎。”松墨唤到。

    “嗯?在。”沈翊听见姑娘家这么叫自己不由得心里一紧,努力回想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姑娘。

    “翊郎!”松墨几乎是扑到沈翊身上的,可靠近时又停了下来,用手摩挲着沈翊的脸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去“你终于回来了,真是的,怎么才回来,我都老了……”

    “我也老了不是吗?”沈翊听见松墨重重的喘息声,垂眸便看见松墨脖颈上的朱砂红点,很明显是内力不足,经脉破裂产生的,看来是命不久矣了。温柔嘱咐到:“别在风里久站,先回房间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