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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蔓答应过方远——她哪一天一定要带方远去看望她的妈妈,毕竟她妈妈以后会是他的丈母娘,只不过这个以后遥遥无期了。

    其实顾蔓在此之前就和她妈妈商量要不要见方远,她妈妈觉得医生是一个稀奇的职业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见识一下。

    有一天中午,方远吃完午饭就从家里出来。顾蔓此时就站在四合院的天井的梧桐树下,她看着方远磨磨蹭蹭地走出来有点不耐烦。她说:“喂喂喂,你赶紧的,那么磨蹭干嘛。”

    方远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领一边向顾蔓走去并一脸委屈地说:“哎呀,我这不打算在你妈面前留个好印象嘛,我得稍微整理一下仪容。”

    顾蔓快步来到方远的身前站住脚步,然后她帮方远捋平领口。她捋完之后就说:“嗯,很好看。”

    方远说:“那行吧,咱们进去了。”

    “走。”顾蔓说完就手拉着方远的手往她家走了过去。

    顾蔓拉着方远的手进到她家后,她爸爸还在厨房里还在整理着厨具。顾蔓看着她爸爸在厨房里忙活的背影,跟他说:“爸,我带方远过来了。”

    顾蔓的爸爸一听说方远来他家做客了,他高兴得停止整理碗筷了。他转过身来便看到站在客厅里仪表堂堂的方远,他满脸春光地说:“哇,未来的大医生方远居然来我们家做客了,荣幸荣幸。”

    在那个年代,医生是一个神圣的职业,或许是因为好多人认为医生可以妙手回春吧。顾蔓的爸爸以前也想过要当一名医生,只可惜他爸爸逼着他成为一名土木工程师。

    方远看顾蔓的爸爸这么夸自己,他一下子就害羞到脸红了。他抬起右手摸了摸后脑勺,一脸憨厚地说:“哎呀,我才不是什么大医生呢,我现在懂的也只是一些皮毛功夫,将来指不定只是一名儿科医生而已。”

    顾蔓的爸爸往方远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调侃着说:“嘿嘿嘿,你干嘛妄自菲薄啊。再说了,儿科医生不也挺好的吗?要明白少年强则国强,你要是能医好中国这群新兴力量,你就是活神仙呐。”

    顾蔓在一旁不做声,或许是觉得她爸爸对方远的调侃太夸大了。

    方远听得也满脸尴尬,因为对他来说,顾蔓爸爸说的话实在太不切实际了。医生能够医好的只是疾病,而并不是三观。

    顾蔓的爸爸来到方远的身前站住脚步,他一个一米八而且四十来岁的人跟方远面对面站着,方远竟然还能比他高出一厘米实在太不给他面子了。

    顾蔓的爸爸双手抓着方远的手臂,爽朗地笑着说:“哈哈哈,后生可畏啊,方远能为中国的医疗事业尽一份力实在不错,现在中国什么都不缺,缺的就是医生呐。”

    方远干笑着说:“哈哈,叔叔说的是。我相信中国的医疗方面在不久后的将来会更加辉煌的。”

    顾蔓此刻拉方远来她家可不是为了让方远跟她爸爸聊天的,她可不能本末倒置了。她急忙把方远拉开并拉到她的身边,然后她跟她爸爸说:“爸,妈说过要见方远的,你别跟他聊天聊太起劲了。”

    顾蔓的爸爸愣了一会儿后便对顾蔓说:“哈哈,行吧,那你赶紧带他去见你妈吧。”

    “嗯,走啦。”说着顾蔓就拽着方远往她妈妈的房间走去了。

    在去的路上,方远心情很紧张,因为第一次这么正式地跟他未来的丈母娘见面。他紧张兮兮地问顾蔓:“顾蔓,我待会儿见到你妈,我该怎么说?”

    顾蔓说:“嘿,你别搞得像相亲见家长一样,你自然点就行啦。我妈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你只要顺着她话的意思说下去就可以啦。”

    方远说:“咳咳,好吧。”

    顾蔓终于拉着方远来到她妈妈的房间门口,她敲了敲她妈妈房间的门,然后跟她妈妈说:“妈,我把方远带过来了。”

    她妈妈在房间里喊了一句:“嗯,进来吧。”

    ……

    顾蔓这便缓缓地推开了房门。顾蔓的妈妈此时就坐在床上,在她苍白的脸上始终扬着一道如沐春风的笑容。

    方远看到顾蔓妈妈苍白无力的脸色,他顿时心情也沉重了。这就是那位因为想多陪自己的家人更久一些才跟病魔抗争了五年之久的伟大母亲吗?

    顾蔓把站在她身后的方远推到了前面,然后跟她妈妈介绍说:“妈,这就是方远。”

    “嗯,阿姨好。”方远朝顾蔓的妈妈扬着一道灿烂的笑容。

    顾蔓的妈妈看到方远这伟岸的身影,她便有些感怀伤神了。她记得最近一次见到方远是在去年九月,而今看着方远也慢慢褪去稚气,她不经感慨时间的来去匆匆。

    顾蔓的妈妈和蔼地微笑着说:“嗯,我记得你,邻居家方先生的儿子。我记得在你八岁的时候,我还和我丈夫到你家拜访过一次呢。”

    方远倍感荣幸地说:“嗯,没想到阿姨您还记得这么清楚呢。”

    顾蔓的妈妈有很多话想和方远单独说,要不然她也不会叫顾蔓带方远过来。顾蔓的妈妈目光柔和地看向顾蔓,温柔地抿笑着说:“小蔓,我有一些话要和方远单独说,你就先出去吧。”

    “好吧。”顾蔓在出去之前还不忘跟方远小声说,“自然点。”

    方远也小声应道:“嗯,会的。”

    顾蔓听到之后就很放心地走出了她妈妈的房间,她还顺便把门“啪嗒”一声关上了。

    现在房间里就只剩下顾蔓的妈妈和方远两个人,而且气氛莫名地有点儿尴尬。顾蔓的妈妈指着她床边的一把椅子给方远看,然后跟他说:“方远,来这里坐下吧。”

    “嗯,好的。”方远很听话地向那把椅子走过去,然后他郑重地坐了下来并一脸肃穆地面向顾蔓的妈妈。

    顾蔓的妈妈一直坐在床上看着方远这幅肃穆的样子,她顿时有点儿忍俊不禁地说:“方远,阿姨很可怕吗?”

    方远最怕顾蔓的妈妈误会了他的意思,可能是因为对方是他未来的丈母娘吧。方远慌手慌脚地说:“啊啊,不可怕不可怕,阿姨您多想了。”

    顾蔓的妈妈说:“不可怕?既然不可怕,那你干嘛那么拘谨。放开心态跟阿姨说话呗。”

    “呃,好的。”方远这才慢慢地把拘谨的架势放松下来。

    顾蔓的妈妈看方远总算不拘谨了,她也就敞开心扉地笑了笑。她突然正儿八经地问方远:“方远,阿姨问你一个问题。”

    方远文质彬彬地说:“嗯,阿姨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