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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瞅着俩人要干架,胡里正赶紧让人把她们给分开。

    可她们却拉着里正要评理,里正这会儿哪儿有心思管这些,让人把吃的先放着,等他忙活完了再分。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去看看顾天成到底有没有事。

    范秋应这边已经抬着顾天成去了孟大夫那儿,孟大夫诊断的时候,顾家人都在一旁大气不敢出,唯恐听到的是不好的消息。

    一直等到孟大夫诊断完,范秋英才出声,“孟大夫,我这孙子有生命危险吗?”

    其实她已经从孟大夫的心声知道了顾天成不会有生命之危,可是顾家人不知道,所以她其实是问给顾家人听的。

    “暂时倒是没有,只是有点脑震荡,醒来后会疼,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这个‘养’可不是吃饱就成,得吃好……”

    孟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对着自己的头比划了一一下,“你家这孙子伤到了人脑最脆弱的地方,流血、皮外伤只是表面儿的。

    有一些人会在重击之下造成脑淤血,很可能会影响到记忆,还可能会影响智力,不过也不是绝对的,可最好还是找个会下针的大夫下几针,会好的快一些。”

    此话一出,顾家人都不说话了。

    这逃荒路上吃饱都是问题,上哪儿吃好,又何谈“养”?

    顾家还有俩病人,都找不到大夫,一直拖着,又去哪儿找会下针的大夫呢?

    孟大夫似乎也意识到顾家人的难处,摸着山羊胡沉思了一会儿,低叹一声,又道:“这都是我的判断,也说不定你家孩子福大命大,没问题呢,这也说不准。”

    只是这些话并不能安慰顾家人,尤其是小范氏。

    从顾天成出事,她就一直在担惊受怕,眼泪就没有断过,这会儿听说自个儿的儿子可能会变成傻子,甚至可能会不记得她这个当娘的,更是哭的死去活来的。

    她男人顾永财不在,也没有个能拿主意的,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婆婆了。

    范秋英沉思了一瞬,拍着胸脯保证,“我们治,无论如何,也不能放着孩子不管。”

    说着,又问孟大夫,“孟大夫,现在想去找会下针的大夫也不容易,您想想办法,不下针的法子有没有?”

    她的金手指在荒郊野外找吃的还成,找大夫似乎还有些难度。

    孟大夫倒是没想到这顾范氏会答应的这么痛快,他的意思已经很含蓄的说明了情况,想救这孩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不过倒是也能理解,这老顾家拖着俩病人逃荒的事情大家都看在眼里。

    刚跟老顾家认识那会儿,胡家村的人还当成一件稀罕事说呢。

    这逃荒路上卖儿卖女活命的有,病重了直接丢弃的有,昏迷不醒拖着的却少有,拖着俩的更是少有,何况顾家还有一个非亲非故的。

    一时间,孟大夫对范秋英是又震惊又佩服。

    也心悦诚服。

    难怪人家能把日子过好。

    就凭这股劲儿,怎么会过不好呢!

    想了想,他倒是想出一个折中的法子,“那就慢慢养,吃一点好的,把精气神养足了,时间久了,说不定这淤血会满满的消掉。”

    “好,好好。”范秋英一边给了小范氏一个安慰的眼神,一边对着孟大夫连连点头。

    “那您给我说一个方子吧,我记一下,还有什么其他需要注意的,也跟我说一下,您慢一点,快了,我不一定能记得住。”

    现在逃荒,也没有啥纸笔,只能靠脑子背。

    好在范秋英以前学的是文科,背诵东西不在话下。

    “你能记得住?”孟大夫愣了一下,又确认道,“可都是草药,你都未必听说过的,草药名晦涩难懂的,再说,都不是常见的草药,你那里也未必有。”

    范秋英也是懵了一下,不过还是坚定点头,“孟大夫,你说吧,对草药我也知道一些,我记得住,说不定,我那正好就有呢。”

    说着,在心里暗暗祈祷,金手指啊,金手指,求你了,可一定得给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