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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伙计气的一拍大腿,眼见憭根跟着要走,赶忙拦住了去路。

    头陀也真够朋友,为了送鸡竟然跑的比狗都快。憭根点脚向外看去,那儿还有头陀的影子。

    反而感激的连连埋怨摇头:“看到没?贾亮我难得交上知心朋友,嗨!兄弟有鸡也慢点走,免得崴了脚。”

    想到有炖鸡吃,也不管伙计的懊恼,退坐在桌旁继续等了。

    等了半天,着急的扭头问道:“我说伙计,饼子呢?”

    伙计飞奔而来赔笑道:“这年月,驴都杀了、拿来吃肉了不是?”

    憭根大怒拍案而起:“奶奶的,你敢骂我?”

    伙计小眼一眯,“怎么能是骂呢?拉磨的驴、本来就是被杀了吃肉了吗。”

    “老子要饼、和我扯什么驴子?”

    伙计一声长叹:“哎!没驴,掌柜的又没钱请伙计,只能亲自磨这高粱面了不是?可是天天的高粱饼子,兄弟也饿啊,饿的哪儿来力气推磨呢?这不,高粱面没了,恐怕咱饼子也做不成了。”

    憭根恍然大悟,笑着拍肩安慰道:“不急,我哥哥说了,等会儿炖鸡赏你碗汤喝喝的。”

    “我说客官,喝不到鸡汤,今天恐怕就得炖驴了。”

    憭根也没听明白,既然没饼、抓着酒碗再次一饮而尽,再要倒满,却见伙计一把抱起了酒坛,笑着站在了憭根身侧。

    憭根大喜,朦胧的双目、手指酒碗一声招呼:“看你小子还算识相,来,给佛爷满上。”

    伙计眼球滴溜溜乱转,反问道:“客官别喝了,要不怎么有肚子吃鸡呢?”

    “说的有理,来,再来两根葱。”

    “这该死的数伏天,却他娘的还遇蝗灾,葱也算稀罕货,不留两根炖鸡了?”虽然一脸赔笑,却是急不可耐的抱着酒坛、退回了后堂。

    伙计的‘客气话’,听得憭根一阵点头。

    大饼没了,酒也喝不成了,可本就饥饿无力的憭根,再由酒劲儿向上一催,顿时脑袋眩晕、趴在桌子、脸挂舒畅的,在梦中享受他那巨大的炖鸡大餐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憭根朦胧中觉得有人推了自己一把,猛地抬头举手大叫:“我的鸡!”

    仰头看去,却见小店内夜已掌灯,店小二一脸怪笑的站在自己身旁。

    憭根狠狠一瞪眼:“闲着干吗?炖鸡啊!我兄弟呢?”

    小二似笑非笑的撇着嘴:“客官,恐怕你那哥哥、真的不小心崴到了脚、掉粪坑里撑死了吧?”

    憭根大怒:“胡扯,一个大活人能崴脚掉坑里?”

    “你说不是崴脚,那人呢?”

    憭根疑惑的抓抓脑袋,嘀咕道:“是啊?难道迷路了,哎呀!这真要有个三长两短?不行,做弟弟的得去找找。”

    还未离桌,店小二一把拦在了憭根身前。

    “干什么?拦着不让走,难不成还是个黑店?”

    店小二卑微一笑,客客气气一礼,躬身伸手一递:“还往佛爷付了酒饭钱。”

    一句话,如一盆凉水浇了秃瓢,一觉醒来的憭根激灵过后、顿时清醒了,歪歪着脖子、查探着逃跑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