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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帐篷后,一丝清冷空荡的感觉立即迎面而来,足足可以容纳三十人的巨大帐篷中此时除了铺在地上的床褥之外,一个人都没有,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那么冷清。

    阿亮呆呆地站在床褥之间,眼中噙满了泪水,一队三十人的伙伴,如今只有他一人回来了,而其余的人,全部都死在了昨日的战场上。

    看着坐在床褥上暗暗流泪的阿亮,我没有打扰他,安静的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上方的篷顶。

    “第七小队的阿亮、阿清在吗?”外面突然传来人声。

    听到声音,阿亮立即站了起来,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答道:“在。”

    一个人随即钻进帐内,他看了一眼我們,很客气地说道:“将军叫妳們去一趟,请跟我来。”

    阿亮与我跟在那人的身后,一路默默地注视着他的背影。这是一个穿着盔甲比较高级的军人,看上去像是一名将官,只不知是什么头衔。

    而阿亮则满腹疑虑,不知道将军找他这样的小兵做什么,心中一直猜测着会是哪位将军找他。

    领路的人很快便带我們出了偏营,径直向中营大寨走去。

    往中营的路上虽然也可看见不少伤兵,但情形却要比右营好得多了,周围来回的士兵虽然个个脸带戚色,但却神色坚毅,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沮丧。

    能有这样的兵,这里的将领一定是个很有能力的人,我心中暗想。

    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阿亮的心也随之砰砰跳了起来,他清楚地知道,这里是中军大营最大的帐篷,也是整个大军最核心的所在。一个大大的‘王’字旗高高地悬挂在众人的头顶之上,帐外的士兵神情肃穆,雪亮的甲胄与森寒的银枪震慑人心,令这里的氛围平添一股无形的庄严气势。

    帐内走出一人来,此人满面虬须,生得威严无比,只见他目光如电,深深地看了我們一眼,随后道:“妳們就是阿亮和阿清吗?跟我进来吧!”

    进入大帐后,我一眼便瞧见大帐内四周已站满了不少人,看他們一脸沧桑,神情肃然的样子,应该都是职位不低的将领。

    在大帐的上方,我們对面的位置,坐着一个神色淡然,两鬓斑白的中年将军。此人的相貌并不出重,但身上却隐隐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尤其是他那双眸子,睿智的眼神沉着、稳重,给人一种稳若泰山的感觉。

    “大将军!”虬须将官向上方那人禀报道:“西路右翼团万人队第七小队士兵阿亮、阿清已带到,请将军问话。”

    中年将军早在我們进帐时就已将目光放在我們身上,周围的将官們也不例外,当他看到阿亮一幅局促不安的样子时,便微微一笑,极为和蔼地说道:“小兄弟,不用紧张,今日叫妳們来,只是想问妳們几句话!”

    阿亮何曾见过这种阵势,只紧张地浑身冒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带路的虬须将军见到阿亮仍是一幅目瞪口呆的样子,而我则静静地站在一旁,黑黑的脸上没有丝毫动静,像是吓傻了一般,不禁冷冷哼了一声,粗声道:“将军问妳們话呢,还不快行礼回话?”

    阿亮像是被惊醒了一般,闻言忙不迭地施了一个军礼,结结巴巴地道:“阿,阿亮,见,见过大将军!”

    而我站在一边看了半天,觉得这人和欧阳奇长得一点不像,应该不会是欧阳青锋,而且这人武技一般,绝不可能是欧阳世家的主人。想及外面飘扬大旗上的那个‘王’字,料定此人定是曾听慕家兄弟说过的天朝第一大将王保生无疑。这样看来,我竟是来错了地方,错跑到天朝疆土的另一边,北境来了。

    王保生见我依旧一句话不吭,只站在下面只静静地看着他,心中虽然奇怪我的镇静,却也并不介意,依旧言语平和地问道:“我听说整个西路军团只有妳們两人回来了,所以着人请妳們来问问情况!”

    阿亮见大将军如此平易近人,不禁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像他这样的小兵,往常只有在行兵检阅时才能远远地看到职位较高的各级将官,更遑论面前这位是天朝第一大将,饱受万人敬仰的大军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