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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微微有些发亮,邻居家的公鸡开始打鸣。

    薛琬被闹声惊醒,猛然发现自己正靠在萧然的肩膀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过一回。

    她轻轻扬起头,看到萧然微微侧着身子,将肩膀往她那边低了一些,似乎是为了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自己却闭上了眼,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养神。

    耳边传来细微的声响。

    她抬头望去,只见师勇仍然在油灯下伏案制作,他神情专注认真,一丝不苟。

    假若他手中制作的不是假名籍,而是一件手艺品,相信一定会是巧夺天工的匠器。

    过不多久,师勇终于站了起来。

    他双眼充血,布满了血丝,神色也十分倦怠,但神情却是兴奋的,“公子爷,您看,东西我做出来了!”

    这么一下,萧然也醒了。

    他接过师勇递过来的名籍一看,赞叹不已,“确实很像啊!哦,不,简直一模一样!”

    虽然离开郴州已久,但萧然对郴州的一切都十分留意。

    他在坊间当流浪汉的时候,就不止一次地接近郴州来的客商,也好几次亲眼看到了人家的身份名籍。

    不论是观感,光泽,薄厚,还是手感,都与手中这张纸毫无不同。

    看着身份名籍上写着的萧然两字,不知不觉中他眼角湿润了。

    还好,天色尚不曾大亮,屋子里的油灯也不算亮,这一点莹润的光芒不曾被任何人发现,就被他自己擦拭了去。

    薛琬前世在千机司,也算得上见多识广,对各地的名籍也十分了解。

    她对师勇的手艺虽然很确信,但其实也是第一次看到他亲手制作的实物。

    事实证明,人才果然就是人才,这手艺好得没话说,论做工之细腻,恐怕比官府出的还要更好一些。

    薛琬很满意,想要招揽人才的心就越发强烈。

    她想了想对师勇说,“师先生的情况,我和兄长也略有所知,这些日子来,先生辛苦了!”

    提到女儿,师勇疲惫的脸色才算有了一些光亮,可是很快就又化为了忧愁。

    他叹口气,“妞妞无端端地得了怪病,都怪我这当父亲的看管不周。她母亲去得早,一直都是我照顾她,到底还是不够细致。”

    薛琬问道,“不知道妞妞得了这病有多久了?事先有没有什么征兆?”

    太医推测是受到外力伤害之后头脑死亡,但是心脏却还在跳动,至于为什么,谁也说不清。

    但前世师勇却一直都不承认孩子受过外力伤害,所以才认定了孩子得的是怪病。

    果然,师勇说道,“妞妞是半年前得病的。她原本一直都好端端的,事先也没有任何征兆,就是忽然有一天早上就醒不来了。”

    他摇摇头,“前一天的夜里,我从私塾回家,妞妞准备好了晚饭,陪我吃完了我们爷俩还说了一会儿话,她才去歇下的,谁知道第二天就没有起来。”

    薛琬想了想,“那天晚上,妞妞和平时一样,没有半点异常吗?”

    师勇茫然地摇头,“没……没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