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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逍听闻此话,面上古井无波,眼神却愈发阴冷。

    他抬头看向前方二位,墨尧也及时为他引荐。

    观左侧,乃是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谈不上鹤发童颜,只能说潦草斑驳。

    瘦骨嶙峋四个字,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从头到脚,貌似都没有一丝脂肪,全部是紧贴骨骼的老皮老肉,色泽接近古铜,恍若发霉的树干。

    老者的白发蓬乱,右手擎着一杆同样破败的拂尘。那拂尘的尘穂已经干枯,和他的白发可谓相得益彰。

    在他背后,乃是一只古褐色的卷轴,卷轴里没有它物,仅仅只有一把类似干柴的烂木头。

    最为奇特的,是他右手间擎着的眼珠子。

    秦逍初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细细打量一番,确认老者右手中紧握的就是眼珠,一颗澄黄溜圆、约摸有碗口大小、完全不似人类该有的巨大兽眼!

    “说起来,我们都算是老友,即便政见不合,我还是蛮欣赏御前氏的。”

    墨尧望着老者,口中忽然感慨。

    “御前氏?”

    秦逍闻言稍稍侧目。

    “不错,此僚便是当今四大妖王之一,大日金乌之力传承者,御前太初!”

    “原来是他。”

    秦逍闻言心中微动。

    御前太初!

    悬针剑主!

    果不其然,秦逍背后的悬针剑隐隐躁动,很显然感应到了老剑主的熟悉气息!

    “说起御前氏,其实算是我的前辈了。不光是我,即便是魅魈前辈,恐怕都比他要小不少。”

    墨尧很有仪态风骨,并未因立场不合,而对其出言污蔑。

    这点是秦逍做不到的,秦逍向来没这般大度。

    “小子,我先前跟你讲过,妖族修炼不比人族。亘古岁月前,御前氏还只是一只乌鸦。这中间的沧海桑田,一时间血泪难书。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我理解他今日为何要这么做。”

    墨尧这话虽对着秦逍,可很明显是说给御前太初听的。

    御前太初闻言默然,这老叟的性子捉摸不透,跟当下的秦逍一样不显山漏水。既没有像魅魈那般热络,也没有骨上陌那般不近人情。

    可就是这种看穿一切的淡定,令秦逍对他多了几分忌惮。特别是作为悬针剑主,再遇古剑悬针,竟还能波澜无皱,很显然其志远不止于此!

    “见过太初前辈,晚辈剑黄巢亲传弟子,早听闻前辈继承无煞剑祖遗风,收集整理并去糙取精,完善开创了悬针剑诀,今日得见,算是晚辈三生有幸。”

    秦逍鲜少说这种客套话,不过这番话却属实发自真心。

    毕竟他习练悬针剑诀,种种奥妙自有体会。护道者易,创道者难,不管他人品若何,基本的尊重还是要给予。

    面对秦逍的客套,御前太初只是轻轻颔首。

    “悬针......好久远的事情了。”

    这是秦逍第一次听御前氏说话,这家伙好像真是枯木成精一般,哪里还有半点大日金乌的样子。外表像烂木头也就罢了,竟连声线都跟朽木一般嘶哑干涩。

    墨尧倒是没太在意,将引荐的手,指向了场中最后一位。

    秦逍一直没太敢往最后一位身上乱瞟,倒不是说其修为太高,毕竟场中之人全都不差。

    若论场中高手谁的凶性最恶,那无疑是骨上陌不假。可若论场中谁的气场最为阴冷刺骨,绝对是最后这位黑甲客拔得头筹!

    秦逍搭眼上瞧,这家伙通体都是黑的。

    观其外相,黑衣黑甲遍布头脚,面部亦像鬼眼刀林奕那般,佩戴了漆黑的恶鬼面具。

    无数长短不一的杂刀,交错佩戴在黑甲周身。配上他高高乍起的束发,一股东陈东疆瀛洲海客的浪人气质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