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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郊野外,深更半夜,草堆人脸,青面獠牙,山贼先吓到了:“鬼!”

    “去你妈的。”拐子李趁机跳出来,对着山贼狠撞过去。

    山贼猝不及防,被撞得一个趔趄,摔坐在地上。

    火折子也掉在了地上,四周又黑了下来。

    邵秋实赶紧上前抢对方的刀,对方慢了一步,只抓住刀鞘。

    锵,锋利的刀刃摩擦着刀鞘悍然拔出的声音。

    刀鞘还在对方腰间,刀柄却握在了邵秋实和的手里:“别动,动一下我就砍了你。”

    暗沉的月华下,只有邵秋实手里的刀如同敛聚了星光,亮得扎眼睛。

    山贼眯了眯眼,这把刀是他的佩刀,他自然知道有多么锋利。但再怎么厉害的神兵握在个比刀高不了多少的丫头手里,威力都是要大打折扣的,所以他并不慌张。

    他只是懊恼,懊恼自己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山贼已经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大一小根本不是什么鬼,而是躲在草堆里睡觉的普通人。在他火光移过去的时候做鬼脸,唬得他以为见了鬼,才吓得掉了火折子丢了刀。

    这要是叫其他人知道,不得笑掉大牙?所以必然不能让人知道。

    而不想让人知道,只有杀了眼前的一大一小,因为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砍我?”山贼嗤笑一声,“你看清楚,我是个人,不是小鸡小鸭,你长这么大,连鸡都没杀过吧?”

    邵秋实的手抖了抖。

    见邵秋实手抖,山贼越发认定这就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小丫头片子,被抢刀只是大意。

    拐子李也看见了邵秋实颤抖的手,咽了一口唾沫:“你是不是拿不住刀,要不换我拿着?”

    “别动,都别动,谁动我砍谁!”邵秋实大叫着,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双手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山贼侧耳听了听,邵秋实叫完之后,耳畔除了风声什么都没有,不禁松了一口气。

    幸好前院离得远,他们是来搞偷袭的,悄摸地割人头。要是把人都吵醒了,还怎么搞偷袭?

    松气之余,山贼看邵秋实的眼神更加冰冷而戏谑了:“你会砍人吗?敢砍人吗?知道想要对方一刀毙命该怎么砍吗?对准脖子,这里,一刀砍下去。要快,更要用力,不然砍得还留着半拉脖子多不爽利,要一口气把脖子砍断,这样脑袋会高高地飞出去,血会一下子从腔子里冲出来,比脑袋飞得还高。”

    山贼边说边梗着脖子往前伸,看似是狂妄自大,把致命的弱点递给邵秋实,其实单腿后撤,脚掌抵地用力,眼看着他即将一个弹射,瞬间完成从坐姿到冲出夺刀的转变。

    唰!大刀挥下。

    原来是真的,脑袋会高高地飞出去。

    原来是真的,血会一下子从腔子里冲出来,比脑袋飞得还高。

    拐子李看着,竟觉得形容得分毫不差。

    山贼的头没了,飞起来,远远地落在院中。血从腔子里冲出来,力道之大,甚至冲散了马厩棚顶的稻草。没头的身躯晃了晃,倒在地上,就倒在那些冲出腔子又落在地上的鲜血里。

    刺鼻的血腥味瞬间扩散开来,拐子李闻之欲呕,磕磕巴巴地开口:“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