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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讨厌你……”玄龙失去焦距的绿眸中似有水雾。

    燕鸢铁钳般的大掌掐住他的脖子,一下一下在他最柔软的地方狠狠闹腾,狞声道:“你说什么?”

    玄龙身体不断地往上怂,没有太多意识地重复:“讨厌你……嗯、讨厌你……”

    燕鸢冷冷一笑,稍微松了手,其余某处却是毫不含糊地继续:“哼,你讨厌我也没用,还不是离不开我。”

    “人们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像你这种程度的,定是喜欢极了我才对,否则怎会心甘情愿地为我生孩子,还非要留下。”

    “可惜我不稀罕……”燕鸢凑到玄龙耳边,热气呼在他耳廓中,笑着道。“我更不会在意你的心真正属于谁,但是这具身体,必须保持干净,若是脏了,属实倒胃口。”

    “到时,我也就不会要你了。”

    这威胁如果放在从前,玄龙或许还会手足无措,思量是否自己做错了什么,以至于燕鸢说出这样莫名的话。如今他已没有精力在意对方在想什么了,他也不想继续在意。筆趣庫

    耳边的声音变得遥远起来,后来燕鸢还说了什么,玄龙都听不清了,睫毛缓缓低垂下去,没再抬起来。

    燕鸢挺爱在与玄龙交欢的时候跟他说说话的,即使两人的对话一点都不温馨,见身下男人不搭理自己,心里那股子邪火又窜动起来,暴躁地发起疯。

    “今夜你若不将燕祸珩的事情解释清楚,这事儿不可能过去!”

    “他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就要娶你为王妃。”

    “你给我解释!!”

    “你解释!!”

    寻常健康的人都不一定经得起这样蛮横的情事,何况是有孕近五月的玄龙,昏迷中,他感到腹中一阵紧缩的痛,犹如刀绞般。竟是生生痛醒了过来,额角汗湿,捂住肚子想缩起来。

    “呃……”

    燕鸢见他醒了,便高兴了。

    “以后与我在一起的时候,没经过我的同意,不准说睡就睡,不准不将我放在眼里,不准说难听的话让我不高兴。”

    “尤其是……不准再说讨厌我。”

    方才分明嘴上占尽了便宜,实际心里并没有多舒坦,想起玄龙有可能早就与燕祸珩相识,他就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什么只要身体属于他就好,全然是假的。他要这条龙身心都属于自己。

    “……你怎么了?”

    模糊的绿眸睁开没多久便合上,痛到极致的时候连呼吸都是没什么力道的,方才只亵裤退了,湿透的亵衣冷冰冰地贴在玄龙身上,半点温度都无。燕鸢这么大个人缠着他,都没能将他暖回来。

    他从前是不太怕冷的,道行高深的妖可以自行调节体温,现下是冷了不行,热了也不行,痛了便更是一点点就死去活来。

    遑论燕鸢给他的痛,从不是一点点,而是撕心裂肺,痛入骨髓。

    每当腹中胎儿受创的时候,会本能地通过汲取玄龙的灵魂之力来修补创伤,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次惊险后孩子仍能安然无恙,除去医圣的功劳外,母体的维护是其中不可缺少的因素——也就是说,腹中孩儿所受的创伤和痛楚,最终都会由母体来加倍承担。

    随着灵魂之力急剧消弱,玄龙的寿命跟着急剧减少,如有一日,他的灵魂之力因孩子的负担与外界创伤耗尽了,便是灰飞烟灭……

    神坠入凡尘尚能再重回天庭,位列仙班。人惨死后亦有轮回,方可往生。不论人神,若灰飞烟灭,灵魂化成六界之中细碎的尘埃,那么世间,就再不会有那个人了。

    噬魂之痛与腹痛双重折磨,冷汗从玄龙脸上如下雨般滚落,打湿了睫毛,他痛得牙关不自觉打颤,虽未叫疼,蜷缩的身体却在肉眼可见地痉挛。

    燕鸢从魔怔中惊醒,慌里慌张地托起玄龙的身体将他半抱在怀里,“肚子又疼了?”

    玄龙痛得意识模糊,并不理他。

    燕鸢想起床头的暗格里有药,放下他爬过去找,打开暗格取出瓶子,发现里头是空的。

    药早吃完了。

    先前燕鸢派人去花尾巷找花精寻堕胎药,那宅子里早就人去楼空,估计是因向人族暴露了行踪,怕有危险,躲去别处了。

    人族的药对玄龙没用,这就是为何他腹中孩子能留到现在的原因。相对的,人族的药不能落了他腹中孩子,亦不能阻止他此时的痛。

    唯有硬挨。

    偏殿有扇连着主殿的门,燕鸢将玄龙抱起来往主殿走,将他放在干爽的床上,脱去他冰冷的湿衣为他盖上被子,抬手抹他额角的汗。

    “很冷吗?……”

    玄龙一直在抖,苍白的脸缺乏生气,燕鸢光着身子钻入被褥中抱着他,在他耳后柔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