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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仁宫,风韵犹存的美妇人一身华服,端坐主位之上,听宫女说儿子来了,想也不想便起身,欣喜地迎出去。

    燕祸珩进门见了太后,规矩地行了礼。

    “珩儿可算来了,母后已等你多时了。”

    珩太后年过四十,气质温柔,她扶起儿子,拉着燕祸珩到茶桌边,笑道。

    “珩儿快坐下,正好御膳房送了两盘点心来,是芙蓉糕与水桃包,你尝尝。”

    燕祸珩顺从地坐下,接过珩太后递来的点心:“多谢母后。”

    两人虽亲生母子,但因过往经历,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亲密,这是燕祸珩心中的隔阂,亦是珩太后心中的痛。

    燕祸珩将点心放入口中,咬了小口,细细品着那滋味。

    珩太后看着他俊美的脸庞,柔声道:“听说,你过几日便要回边关了?”

    燕祸珩:“嗯。”

    珩太后眼露不舍:“你长年在边关打仗,回来才这么些时日,便要回去,连个妻都没时间娶。”

    “你皇兄也是,非要娶个男皇后,到现在连个子嗣也无,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燕祸珩:“您让儿臣规劝他,儿臣已劝过。”

    寿宴上的事情太后是知道的,那与宁枝玉眉眼相像的女子是燕祸珩回京途中偶然从山贼手中救下的,恰好太后拜托他此事,燕祸珩便将那女子作为生辰礼送于燕鸢,结果惹得他大发雷霆。

    珩太后叹气:“诶,母后知道。”

    “哀家虽将皇上养大成人,但终究并非皇上亲母,不好左右太多,他如今能敬着哀家,已是没有忘恩负义,母后不好再苛求什么。”

    “当年若不是他保你一命,母后便连自己的珩儿都要失去了,哪里还有如今的好日子过。”

    这话燕祸珩已听过许多遍了,他知道,太后这是在提醒他,不可忘恩负义。比起自己这亲生儿子,他待燕鸢那位养子,或许感情更加深厚。

    “嗯。”

    “你若有空,便多劝劝你皇兄吧,其余的皇子都去了封地,如今只你们二人还能偶尔见上几面。”

    “你们一人为君,一人为臣,和和睦睦地把持这朝纲,让这万里江山安稳,母后便也放心了。”

    燕祸珩眉头微不可见地拧了拧:“我与他,亦没有多亲近。”

    珩太后沉默片刻:“哎,此事到底不能强求,做不了兄弟,能做君臣,亦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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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祸珩低问:“若连君臣都做不了呢?……”

    珩太后愣了愣:“你这是何意?”

    燕祸珩到底没有将燕鸢屡次派人刺杀自己的事情告诉太后,移开了话题。

    临走前,太后抓着他的手,忧心忡忡地说:

    “珩儿,你已到了年岁,该是娶妻的时候了,不如在长安多留几日,母后为你挑几个合适的大家闺秀,你若有看中的,便早日成亲吧。”

    “不求出身高贵,只求贤良淑德,真心待你。”

    燕祸珩看着太后这般模样,心中多少有些柔软:“儿臣,已有心上人。”

    “当真?”太后美目一亮。“是哪家的女子呀?”

    燕祸珩抿唇:“不是什么身份高贵的人。”太后很是高兴,轻拍着燕祸珩的手说:“不打紧,只要你们两情相悦,对方品行端正便好,母后亲自来张罗婚事,定要风风光光地将对方娶进门。”

    “你何时带来给母后瞧瞧?”

    “嗯。”

    出了慈仁宫后,燕祸珩去了鸾凤殿。

    皇帝深爱皇后,几乎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这事儿宫中人都知晓,能在鸾凤殿处理的朝政,燕鸢必定不会去别处,去了那里准能找到他。

    傍晚,宁枝玉沐浴过后,着一袭薄薄的丝绸亵衣,坐在铜镜前,燕鸢拿着巾布替他擦拭湿润的长发。

    斜阳透过窗棂涌进殿内,将二人身上渡了层薄薄的光,宁枝玉看着铜镜中眉眼认真的燕鸢,轻唤。

    “阿鸢……”

    “嗯?”

    宁枝玉:“乞巧节那日,你送我的银簪,找不到了。”

    燕鸢抬头:“怎会找不到?”

    “可是宫里有手脚不干净的人?”

    宁枝玉摇头:“应当不会……那簪子比起其余的物件,并不算值钱,可能是我放在身上,出去走动的时候,不小心掉了。”

    燕鸢顿了顿,继续低头给他擦拭湿发,柔声安慰道:“掉了便掉了,哪日朕出宫,再重新买支一模一样的来送你。”

    宁枝玉出神道:“可是重新买的,还会是原来的样子么?……”

    燕鸢抬头看着镜中人清雅苍白的面容,笑了笑:“只要是朕送你的,便是原来的样子。”

    宁枝玉笑了:“嗯。”

    此时黄昏还不算太冷,趁着这时辰沐浴,不容易冻着,给宁枝玉擦干头发后,燕鸢抱着他往床边走。筆趣庫

    宁枝玉圈着燕鸢脖子,靠在他胸口,唇角带笑:“我自己能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