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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馒头也不知放了几天,干巴巴的一点水份都没有,呛得燕鸢双眼通红,闹出好大的动静。

    槲乐筷子一撂,发出‘啪’的一声:“你到底懂不懂礼仪!这唾沫都咳到了菜里,还叫我们怎么吃?!”

    燕鸢捂嘴朝桌外咳的,分明不似他所说那般,这狐狸就是刻意找茬。

    没在自己地盘,燕鸢不跟他一般见识,喉咙火辣辣得疼,这粗硬的馒头是吃不下去的,他便垂着眸坐在那里不动了。

    槲乐恨得燕鸢牙痒痒,若可以,他当场便要将这狗皇帝扔出去喂鱼,给他点难堪又算得了什么。还要继续找他麻烦,被玄龙淡声打断了。

    “槲乐,莫要闹。”

    槲乐刹时泄气:“……哪里闹了,还不是想替你出口气。”

    玄龙抬手一挥,燕鸢手边就多了个绿瓷茶碗,里头装着温热的茉莉花茶,泛着淡淡清香,那两个白馒头则变成了糯软劲道的米饭。随即拿起筷子,用不太娴熟的姿势,给燕鸢夹了块香卤牛肉。

    “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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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右手为救燕鸢受了伤,夹菜的时候有些抖。

    燕鸢的目光由玄龙骨节分明的手移向他冷峻却平和的脸,喉间愈发干涩:“阿泊……”

    “吃饭吧。”玄龙未看他。

    槲乐不乐意了,怨气爆棚:“你给他夹菜,那我呢?”

    玄龙顿了顿,提起筷子。

    槲乐:“我要吃鸡。”

    玄龙将筷子探向那盘白切鸡,分明是扁扁的鸡块,却跟长了脚似的几次从他筷间滑走,槲乐见他手抖得厉害,提起筷子夹了块鱼片放到玄龙碗里。

    “算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

    “也就某人手脚残废,才要别人夹菜。”

    燕鸢抿唇不语,心理不平衡地夹了只虾放到玄龙碗里,讨好道:“阿泊,你最爱吃鱼虾的。”

    “嗯。”玄龙艰难地夹起那只透着粉的大虾。

    “呦,借着小爷做的菜献殷勤,你可真行,这么有能耐自己去炒两个菜去。”槲乐从玄龙筷间夺过那只虾麻溜地把壳给剥了,放回玄龙碗里。

    燕鸢想得没有槲乐周到,做得更没有槲乐周到,灰溜溜地不说话了。

    饭后,槲乐叫燕鸢去洗碗,洗之前什么样的,洗完后就什么样的,那层油好端端地黏在盘子上,被槲乐臭骂了一顿。

    燕鸢从前身为皇储,如今是九五至尊,长到19岁就没受过这样的屈辱。

    在他连续打碎了两个碗两个盘后,被槲乐忍无可忍地赶到了一旁,槲乐撂起袖子吭哧吭哧洗了起来,锅里全是泡泡。

    “你们皇族不教洗碗的?”

    燕鸢转身要离开厨房,被门口的结界撞了回来,额角红了一块。他冷脸。“不教。”

    “嗤。”槲乐笑得挪揄,冰蓝眼底寒光乍现。“那你们教什么?专教坑蒙拐骗欺负龙?”

    “……”燕鸢后槽牙咬得死紧,面色铁青。

    “我没说错吧。”槲乐丝毫不受影响,抹布一口接一口擦着碗。“你接近寒泊,不就是因为他的血肉能医病么。”

    燕鸢:“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燕鸢眨眼的功夫,槲乐就闪身到了他面前,清冷的眉间杀气迸现,指间如蛇般滑上燕鸢的脖颈,缓缓生出尖锐的长甲,稍稍用力,便能让他归西。

    槲乐凑到燕鸢耳边,弯着上挑的眼低低笑起来,那笑声是有回音的,磁性且诡惑。“你说与我无关?”www.

    燕鸢根本没反应过来,便被槲乐钳制住了,命门被掌控在对方手中,他绷着身子未动。

    “我告诉你,与我有关。”槲乐的话音慢得就像吐着信子的蛇,让燕鸢感到很不舒服。

    “只要是他的事,便与我有关,你若再敢伤他……我绝对让你死得很惨、很惨。”

    “你现在就可以杀我。”燕鸢面无表情地挑衅道。

    “你以为我不想么?”槲乐神色忽得狠戾起来,用力将他推开,那纤长的指甲在燕鸢玉白的脖子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还不是因为杀了你他会难过!”

    “只是抽你一鞭子他便要忍不住为你挡!”

    “否则你凭什么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燕鸢踉跄着后退,掌心捂住自己伤处,痛得眉头皱紧:“……你喜欢他。”

    “不然呢?……”槲乐露出看白痴一样的眼神。

    “难不成喜欢你吗?”

    “……”

    夜里,燕鸢被安排到了院中最偏远的柴房睡,槲乐对玄龙则说将他安顿到了隔壁小院的厢房,让他不要担心。

    盯着玄龙饮完安胎药后,槲乐给玄龙的手和后腰处换药,染血的纱布一层层拆下来,小声道:

    “那啥,我觉得我屋里的床太硬了,不然我跟你挤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