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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龙没有第一时间离开皇宫。

    他回了乾坤宫。

    小德子见玄龙忽得从院外进来,出现在自己面前,十分惊讶。

    这小十日,他是知道玄龙不在殿内的,至于去了哪里燕鸢自然不会告知他,人不是从正门离开的,那必然就是从殿内的暗道走的,帝王寝宫中有个通向外界的暗道并不奇怪。

    小德子屁颠儿屁颠儿地迎上去:“寒公子,您回来啦?”

    “嗯。”玄龙应了声,脚步未停。

    他一身玄袍装束,头上戴着一贯的黑纱斗笠,衬着这高大的身形,小德子想不认出他都难。

    “您这些时日去哪儿啦?”

    问出口小德子就察觉自己逾越了,寒公子再无名无份,身为皇上的榻上之人,怎么也算他半个主子,哪里轮得到他来问,好在寒公子未曾与他计较,只很疲惫似地道。

    “劳烦你去告知他,我回来了。”

    随后玄龙便进了门。

    小德子在他身后应下,动身去通知燕鸢了。

    这些时日,玄龙不在宫中,这寝宫却是每日都有人按时打扫的,所有的摆设仍是原先的模样,每一个角落都散落着他与燕鸢的回忆,酸甜苦辣,在玄龙看来,皆是甜。

    如今不过离开短短七八日,再回来,心境已然大变。

    再美的梦,也终究只是那人精心编织的一场虚假幻象罢了,可为何明明他知晓了,还要不死心地想从燕鸢口中寻求一个答案。

    非要那人亲口承认才好。

    玄龙在桌边坐下,将手中的玉佩缓缓放在桌上。

    燕鸢来得很快,推开殿门就大步冲进来了,将玄龙上下打量一番,见他好端端的应当是未受什么伤的,张口便道。

    “你怎得这么晚才回来?”

    “都快10日了。”

    “狐妖可除掉了?”

    玄龙抬头看他,试图从燕鸢眼中寻到半分情意,可他满脸的着急与不耐,连关心都是没有的,何曾有情意。

    玄龙收回视线,闷声回:“未曾。”

    燕鸢:“为何?”

    玄龙望着空气里飞扬的尘埃:“狐妖灵力强劲,我无法除去他。”

    燕鸢皱眉:“你不是有万年道行吗?”

    “难不成那狐妖道行比你还要深?”

    玄龙低着头,未答。

    燕鸢觉出不对,走近看他:“你怎么了?”

    “可是受了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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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龙摇头。

    燕鸢在玄龙面前蹲下身来,握住他放在膝上的手,放柔声音道:“那你为何看着这般不高兴。”

    “……”

    “罢了罢了,除不去就罢了,平安回来就好,日后我再想办法吧。”

    “那么多日未曾见你,实在想得慌,你可曾想我?”玄龙脾气极好,从不与燕鸢使性子,鲜有这般时候,燕鸢觉得挺稀奇,便很耐心地哄。

    玄龙抬起眼帘,望着燕鸢那绝色面庞,轻吐出两字:“未曾。”

    燕鸢笑起来,抬手去挠玄龙的腰肢,想抓他的痒痒肉:“我不信。”

    玄龙剑眉轻皱,默不吭声地站起身躲开了他。

    燕鸢心中顿时有些恼了,站起身,看着他背影:“你到底怎么了?”

    “有什么话直说便好,耍这般小性子作何,我白日忙于朝政,能过来一趟已是不易,这么多日不见,你回来就摆脸色给我看?”

    窗外槐树参天,将那明媚的光线挡住了许多,连带着玄龙的背影都隐在灰暗里,好像随时会随着即将降临的夜色一同消失在燕鸢面前。

    “你已有皇后,为何还说……要与我做夫妻。”

    男人的嗓音那样低,那样哑。

    燕鸢该是有许多哄玄龙开心的法子的,此刻听对方这么问,心里却不受控制地涌出许多慌乱来,脑子都空了片刻。

    “什么?”

    “你已有皇后。”玄龙将话缓慢地重复了一遍。

    “为何说,要与我,做夫妻。”

    分明是那样淡的问话,却好似字字泣血,每个字都砸在燕鸢心上。

    燕鸢喉结滚动,没料到这一日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原打算等宁枝玉的病医好了,再随便寻个由头将玄龙打发走,谁知被他提前发现了。

    以玄龙的性子,若不是证实了事情真伪,是万万不会随便问出口的,他既问了,便是真的知道了,至于从何处知晓的,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安抚住他。

    “你都知道了?……”

    “为何要骗我。”玄龙背对着他,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