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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两人抱了一会儿就放开了,见宁枝玉出神地望着自己,燕鸢疑惑道。

    “没什么。”宁枝玉笑着摇头,神色无异。

    燕鸢凑过去在他额角轻吻:“那朕去上朝了,晚些来陪你。”

    “嗯。”

    燕鸢说要晚些来陪宁枝玉,便真的是会来的,而不是同玄龙那般,嘴上哄着,实则根本没放在心上,转眼就忘了自己对那龙说了什么。

    只有玄龙还傻傻地等着,以为燕鸢真的会来,到了黑夜便不准自己睡了,他们本来就无法经常相见,若自己再这般贪睡,便又要白白浪费一日,等阿鸢来了,他该与那人好好说说话。

    虽然他嘴拙,拢共也说不了几句,但他与他,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便是好的。

    强撑着起床清理过身体,草草包扎了伤口,换掉染满血污的玄袍,在桌边坐下等。他手里雕着小木人,倒没觉得枯燥。

    燕鸢虽已不生他气,但已经开始的事情,他不准备半途而废,即便最后雕出的小木人仍是粗劣得送不出手,留下自己观赏也是好的。

    窗外月华渐亮,小德子估摸着时辰,轻敲殿门:“寒公子,时辰不早啦,可要传膳?”

    玄龙手下的刻刀一滑,割破了左手食指,血珠子瞬间冒了出来,他从怔愣中回神,抬起酸胀的脖子看向门外:“等阿鸢来了,再传。”

    小德子:“都这个时辰了,皇上应当不会来啦,您中午便没怎么进食,还是先吃些东西垫垫肚子吧,若是皇上知道您这般不爱惜身体,定会心疼的。”

    殿内的人许久未答复,小德子禁不住再要开口时,门内传出低闷的一句。

    “他说过会来的。”

    ……

    同一时间。

    鸾凤殿。

    宁枝玉久病缠身,不仅吹不得风,连下床走几步都累得慌,燕鸢不舍让他受苦,便让他在床上进食,这会儿正亲自拿着白玉碗喂他喝粥。

    粥是用千年人参和上好的母鸡熬的,母鸡去骨,只取瘦肉,切成鸡丝,熬出来就是金灿灿的一碗,再撒一把葱花,清淡又滋补,入口即化,最适合如今的宁枝玉食用。然而他胃口不佳,才食了几口便说不要了,燕鸢见他消瘦得厉害,心疼得要命,变着法子哄他开心。

    “再吃些吧。”

    “你若将这碗粥吃完了,明年开春,朕带你去城外狩猎,如何?”

    宁枝玉听他这么说,像是有些心动,低头看了看那还剩许多的人参鸡肉粥,迟疑地抬头看燕鸢:“真的?”

    “傻瓜,朕何时骗过你。”

    宁枝玉闻言笑起来,点头道:“嗯,阿鸢是从不曾骗我的。”

    随后他也不叫燕鸢喂了,从燕鸢手中取过碗勺,一口接一口地送进嘴里,分明没胃口,硬是拼命吞下,面色越发地惨白。

    燕鸢见他吃得少会心疼,见他这般逼自己仍会心疼,正想开口叫他算了,谁知宁枝玉捂住嘴,趴倒在床沿呕了起来,白玉碗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宫人迅速拿了痰盂过来接着,刚才吃下去的那些粥都吐了出来,还咳出许多血,喷溅在那雪白的痰盂内壁上,触目惊心。

    燕鸢急得大呼宫人快传太医,双手扶着宁枝玉清瘦的身体,在他背后拍着,整个人都乱了:“阿玉……阿玉……”

    宁枝玉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出来似的,等缓过气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虚脱了,燕鸢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眼眶通红:“都是朕不好,非要逼你做什么。”

    “以后朕不逼你了,阿玉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朕以后再也不逼你了。”

    宁枝玉胸膛微弱地起伏着,抬起伶仃的手,覆在燕鸢环在自己身间的手上,轻轻握住,听着燕鸢胸膛里有力的心跳,视线落在远处火光摇曳的九头烛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