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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卿刚进西苑,便见有人一路盯着她打量,然后窃窃私语,斋舍门前更是聚集了一群人。她走进屋内,众人皆看向她,只见自己的行礼衣物被人翻出来,散乱在床榻上。

    她不清楚发生了何事,“这是怎的了?为何我的衣物在这里?”

    这时,唐彩儿站出来说道:“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自己不明白么?”

    阮卿更是一头雾水,“什么亏心事?”

    唐彩儿将一个匣子拿出来,问她:“这是你的吧?”

    阮卿点头。

    唐彩儿轻蔑的笑了,“这就是了,这里头装的香明明是我的,却在你的柜子里头发现,你如何解释?”

    “这是我的香,怎又变成了你的?”

    唐彩儿“嘁”了一声,“你说是你的,可你的香却跟我的一模一样,我的香可是我那侍郎姐夫赠予我的,一般人根本买不到,你一个卖花糕的怎有银子买这样的香?你既说是你的,那你说说,你在何处买得?银钱几何?”

    “这香不是我买的,是一个朋友送与我的。”

    唐彩儿笑了,笑得高傲得意,她看向众人,大声说道:“现在大家知晓了吧,她在说谎,她自己根本就买不起这样的香,偷了我的,竟然还不承认。”

    阮卿被她污蔑,心里很生气,但又不知如何反驳,只一个劲的说,“这香确实是朋友送的,我才没偷。”

    一个青衣小娘子上前道:“偷没偷,你去学监那里说吧,现在,你们两人都跟我走一趟。”

    阮卿抱着匣子跟着青衣小娘子出门,庄晴悄悄拉住她,眼神关切。

    阮卿安慰她道:“莫担心,我是清白的。”

    庄晴点头,“我自是信你。”

    一行人来到学监的屋子,这是个矮胖的妇人,平日里不苟言笑,十分威严,罚人也甚是严厉,大家都很怕她。

    当她得知这是起偷盗事件,怒气更甚,女德学院建学多年来,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若是传出有学子行偷盗之事,绝对会给学院摸黑。此事,她万万不能容忍。

    她见阮卿和唐彩儿两人各执一词,便叫人去将何夫子请来,何夫子是讲学香道的,对各种香皆有研究,是不是一样的香,她一分辨就知晓。

    唐彩儿站的挺直,认定了阮卿就是偷她的香。她今日揭发此事,一来是看她不顺眼,平日里,那个庄晴只跟她玩,以阮卿马首是瞻,还处处与她作对,她觉得肯定是阮卿在背后使坏,说她坏话。一个卖花糕的人竟想与她叫板,这口气她咽不下。另外就是,也想趁此机会炫耀一番,自己虽然住西苑,可却是有后台的姑娘,姐姐是大官家的贵妾,她要西苑这些人都掌掌眼,她唐彩儿跟她们那些穷酸女子可不一样。

    阮卿低头安静的站在一旁,此时,她很淡定,那香是李世子送她的,他送的东西向来不会差,想必与唐彩儿用的不会相同,只要确定是弄差了,便可还她清白。

    但是,她低头的模样,看在学监眼中就像心虚。

    她睨了阮卿一眼,对她印象极差。

    不一会儿,何夫子匆匆赶来,学监起身相迎,“麻烦您一趟实在惭愧,只是我这儿牵扯一起关于香的事件,还请您帮忙辨别一下。”

    “无妨,香拿给我看看。”

    她将两组香皆闻过,又掐了些捻成细末含入口中,最后再点燃两种香。过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此为两种不同的香,乍一闻香气很相似,可成料却尽不相同,你们看...”

    她指着正在燃着的两种香,“左边的这种,烟散得太开也太快,而右边这种,烟却聚成一股,且如流水般蜿蜒,缓缓而升,上至高处也久久不散。这种香不是民间所有,只出自皇室贵族。而左边这种香在寻常铺子里皆可买到。”

    她说的这右边的香正是阮卿的。

    这时,学监了然,“多亏何夫子来此一趟,否则我将出大错矣。”

    幸好不是偷窃,否则女德学院的脸面都要没了。她正要舒一口气时,一旁的唐彩儿脸色涨红,她恼羞成怒,“这更加说明这香是她偷的,她一个平民百姓,如何用得起皇室贵族的东西?”

    她这话一出口,又给学监提出了另一个难题。确实如此,她一个庶民女子,怎会有这样的东西?而且还是一匣子香,数量不少。

    她沉下脸,看向阮卿,“这香既是市面上买不到,你又是如何得的?”

    阮卿本来松了一口气,可唐彩儿这般不依不饶,她开始发愁,看学监的样子,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于是,只答道:“是一个朋友送的?”

    唐彩儿气笑了,“哦?你什么朋友,竟如此富贵?”

    学监也盯着阮卿,等着她答。

    阮卿有些犹豫,要不要说实话呢,但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若说这是别的男子送的,肯定会被她们胡乱揣测。

    正当她犹豫不决时,一人走了进来,学监见到她立马笑着迎上去,“黄姑姑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