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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入腊月后,女德学院即将迎来一场大考,这场考试关系到明年能否升入丙班。因此,越是临近考试,众人越是紧张,连平日里那些喜欢闲逛的贵女们也纷纷暗自发愤图强起来,学院里到处可见行走匆匆的人影。

    杨映蓉拉着阮卿去食堂吃饭,一边走一边问,“阿阮,你准备得怎样?”

    阮卿有些没底,摇头道,“不算好。”

    “哎呀,我也是啊,前些日子只顾玩了,这会儿临时抱佛脚不知来不来得及。为了这次考试,我娘还特地让我哥每日督促我学习呢。”

    最近杨映蓉也不住斋舍了,被她母亲逼回家督促着。

    阮卿羡慕,有人帮着学习真好,她自己也有许多课业不懂,可就是不知请教谁,虽然哥哥回来了,可学院离家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而且明年丙班只录取五十人,竞争力非常大,她多日来通宵熬夜补课,眼下都有些乌青了,可仍是觉得效果不佳。

    “阿阮,你猜猜这次谁能进入头甲啊?我反正是不指望了,能挤进前五十就谢天谢地了。”

    女德学院每年对甲名次的学子有特别优待,比如斋舍升级,学资全免,还会得全院嘉奖,这个嘉奖大家甚是看中,名字但凡在红榜上出现,那便是优异学子的象征,日后说亲也是一项重大筹码,那些贵女们最是看中这个。

    不过,工科每年头甲也就取五名,具体花落谁家,阮卿也猜不准,正如杨映蓉所说,自己能挤进前五十名,进入丙班便很是满足了。可尽管是如此简单的愿望,她也觉得没多大信心。

    李湛来找阮卿的时候,她正在埋头苦读,青衣小娘子一来,斋舍的人便知道肯定是叫阮卿的,之前李世子常来找阮卿的事,她们皆知晓。

    阮卿也不知李世子这次找她有何事,许久一段时日不曾见到他了,之前皆是陆安过来送些糕点吃食。

    她放下书卷,匆匆往大门而去。

    国子监也临近考试,李湛这段时日也很忙,今日实在是想她了,便抽空跑过来看她。

    见阮卿一身青衣学子衣裳,他露出笑意,“卿卿好像长高了。”

    阮卿不曾注意这事,她之前个头比较矮,站在李湛面前只到他的肩膀。如今听他这样说,仔细一看,还真发现自己长高了一截,已经到他的下巴。怪不得近日觉得食欲甚好,原来是要抽条长个子啊。

    她问道:“世子今日怎的有空来了?”

    “怕你学习辛苦,给你送糕点来。”

    李湛从车厢里拿出一盒精致的糕点递给她,问道:“最近过得可好?考试紧张么?”

    提起学业,阮卿立马愁苦起来,叹气道:“明年丙班只取五十人,可参加考试的有两百多人呢,我实在没底。”

    “哪方面没底?”

    “刺绣、描花还好,就经学上差了许多,我基础太差,难以跟上。”

    李湛见她眉间微蹙,思忖片刻后,说道:“我帮你如何?”

    阮卿诧异,“可你不是也要考试么?怎会有空?”

    “我是要考试,但我自己准备得差不多了。而且,我们可以将两个人的学习时辰合在一起用,皆不耽误。”

    “如何合在一起用呢?”

    “那就是我们一起复习啊,你若是有不懂的可以问我,我也可以利用剩余的空闲复习自己的课业。”

    这个办法好是好,可他在国子监,自己在女德学院,两人距离那样远,如何在一起复习呢?

    李湛似看出她的疑虑,笑着道:“我每日下学回来,便可与你一起复习。”

    他看了看周围,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茶楼道:“我们可在那里一起学习,回头我让人在那布置一间厢房做学习之用,你每日下学之后,在那里等我,如何?”

    这倒是个周全的好法子,只不过,这样一来,又要麻烦他了。

    但阮卿很想考进丙班,能有他帮助再好不过,因此,这次也没那么不好意思,抿唇一笑,直接点头道:“嗯,谢谢你。”

    她笑意甜甜,乖乖巧巧。

    李湛很开心,媳妇儿好像越来越亲近他了。

    两人达成一致后,便紧锣密鼓的开始复习计划。为了节省时辰,李湛每日下学不再乘坐马车,而是骑快马赶过来,尽管寒风禀冽,但他内心火热。

    他甚至连晚饭也不回府吃了,就在外面与阮卿将就。多日之后,王妃也知晓此事,无奈摇头,她这儿子真是满心满眼的只有他媳妇儿。于是,少不得吩咐厨下每日做好晚饭给他们送去。

    有李湛的帮忙,阮卿倍感轻松,每日问得很认真,学得很认真。两人仿佛又回到了最初阮卿考女德学院时,在桥塘街书塾里的情况。

    一时间,让阮卿颇有感慨……

    原来,与他相识,竟已经这样久了。

    这日,李湛正拿着书卷看得专注,阮卿写完字,一时无事,杵着下巴看向他。

    不得不承认,他的侧颜真好看,这是个英俊的少年郎。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不再排斥他靠近,回想起过往许多事,一件件、一桩桩似乎都有他的影子……

    第一次见面,他帮她受伤的脚上药,还送她回家;

    后来,他让小厮来买花糕时,发现他在对面的茶楼偷看她;

    他向她挑明心思后,被她拒绝时,委屈的表情;

    她爹爹出事,他帮她伸冤时,处事镇定的模样;

    在别院游玩时,故意说蛇的故事吓唬她,那狡黠的神色;

    他常常温柔的看着她,关注她的一举一动,尊重她的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