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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备回家的林春明还是被张扬留了一宿。

    在非常被动的情况下,两人睡在了一张床上,还那个了一次,并且张扬的表现出乎林春明的预料。

    第二天一早,张扬就打电话向局长请了假,说回家一趟。局长很给面子,没问什么事,直接批了假。

    林春明开车载着张扬,直奔张百川的工作所在地。

    当张扬跟林春明同时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张百川还是不由的一惊,因为他早就知道,女儿张扬跟林春明已经断了关系,而且林春明已经跟韩春雪有了订婚之意。自从与韩春雪见了那一面之后,他再也没有接到韩春雪的一个电话,哪怕是一条短信。

    而现在张扬居然与林春明成双成对的来见他了,这是什么意思?

    “张叔你好。”林春明像是老熟人一样马上跟张百川打了个招呼。

    “哈哈,你们两个怎么来了?今天可不是周末吧?”张百川看看女儿的脸又看看林春明,然后就从办公桌后面走了出来。

    “不是周末就不兴人家来看看你了?”张扬撒娇的来到了父亲身边。那感觉,如果不是林春明在场的话,恐怕她要扑上去抱着父亲了,眼里微显湿润。她特别注意到了父亲的头上已经有了更密集的白发。

    因为张百川从来不染发的,之前是有那么几根白发,而现在,却明显的增多了。

    “不好好工作,我一个老头子有什么可看的?”张百川开始怀疑自己的事情可能是传到女儿耳朵里去了。他向来不喜欢把自己工作上的事情告诉女儿,以免影响了女儿工作的热情。更怕女儿因为他的一些事情而产生对官场的恐惧心理。

    “是我拉着她今天过来的。”林春明开门见山的道。

    “哦?”正准备泡茶的张百川忽然抬起头来看了林春明一眼,意识到林春明可能有什么事情求到自己的头上来,“有什么事儿吗?”

    对于这个问题,在来的路上,林春明早就考虑过,他想,张百川是一个很爱面子的男人,如果自己主动提出来给他解决什么困难的话,或许会伤了他的自尊,可是,如果不说,他自己会提吗?

    “呵呵,有啊,要是没事儿,我敢来烦扰张叔吗?”林春明一上来就先给了张百川一个感觉,今天是来求他办事的,而不是帮他忙的。

    “春明,直说就是了,还拐那么多弯子?”

    事前,林春明没有向张扬解释这一策略,所以,张扬倒觉得林春明这种开场白多少有些繁琐了。

    “就是,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就是了,我能办的就办,不能办的就拉倒。年轻人可别学得那么拖泥带水的。”将杯子放在了林春明面前,张百川这才正襟危坐。

    他的脸上掩饰不住近日的憔悴。他甚至熬了夜。

    “张叔最近气色不太好啊,没注意休息?”林春明却随即就岔开了话题。

    “嗯,是熬了点夜,呵呵没关系,家常便饭了。”张百川笑了笑,似在等着林春明切入正题。他似乎很不想让别人谈论自己精神面貌方面的事情,因为这会比较靠近他的个人私事。他有一种个人隐私被别人窥视的不舒服的感觉。尤其是在这种敏感的时候被人问起熬夜的事来,他格外介意。

    张百川脸上微微表现出来的不悦,让细心的林春明观察到了。

    “张叔也去看过我那个游乐场的项目了,您觉得怎么样?”林春明并没有像张扬期待的那样直入正题,不管怎么说,在这件事情上太过直接的话,极有可能会被张百川一口回绝掉的。

    “很好啊,怎么了?”张百川眉头一皱,在当时看来,他只是不清楚那个游乐场项目是不是很有前景,但对于眼前的一些事情,他还真没看出什么不好的苗头来。

    “刚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是一股子热情,可是,这段时间,我却有些胆怯了。”林春明故作忧郁的说道。

    “胆怯了?就凭你小子,还有什么不敢的?到底什么情况?”对于年轻人年面对的那些困难,在张百川眼里那都不叫事儿,因为再复杂的事情,都没有他所遭遇的事情艰难。特别是最近自己所遇到的麻烦,他自己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因为所有的一切都被框在了一个组织原则里面了,他一动都不能动。

    “你看啊,我当初上这个项目的时候,不仅仅是在资金上有了朋友的帮助,更重要的还是市府县委领导们的大力支持。这两个方面缺一不可。我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忽然哪一届领导换掉了,没人再支持我了,那我这个项目岂不是要胎死腹中了?”

    “怎么可能?政策是要有延续性的啊?更何况你这个项目应该是政府以文件形式固定下来的,最起码你还有个合同在手里呢,怎么就有了这样的担忧了?”张百川不以为然的笑道。在他看来,林春明这简直就是杞人忧天。

    “张叔深耕官场这么多年,应该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就是一级政府领导,只要换届了,就一定会影响到相当一部分项目的落实,有的直接被否,有的则是苟延残喘,不管是哪一种,对于像我这样一个刚刚起步的企业来说,那可都是致命的打击啊。”林春明表现得情绪非常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