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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官人,弟兄们死伤惨重啊!”

    董平低声道:“又折了400多兄弟,加上重伤的,差不多快600人,剩下的兄弟只有不到700人了。这要再是打下去,恐怕咱们兄弟,都要撂在这杀熊岭了!” 

    王松点点头,心情沉重,走到一个断了手腕的义军前。士卒年轻英俊,稚气的脸上全是担忧。

  王松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什么都不要想,就是背,我也会把你背回去! ” 

  士卒脸上一红,全是感激之色,不顾自己手腕的疼痛,跪下给王松磕起头来。 

    王松心头难受,把他扶了起来,对着面前伤势惨重的几十号重伤员道:“兄弟们,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们什么都不要想,我不会丢下咱们任何一个兄弟的!”

  他从人群中穿了过去,朗声继续:

  “我向大伙保证,只要我王松有一碗饭吃,大家伙就一定有一碗! 若是有命回去,大伙的家人,我一定会照顾!”

  有人跪了下来,有人黯然落泪,有人哽咽着说道:“大官人,你真是仁义啊!”

  “兄弟们都好好歇一下,该养伤就养伤,该吃饭就吃饭! 等一会,咱们把战死的兄弟埋了,继续跟番子玩命! ” 

    看着士卒们又恢复了活力和士气,王松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抬起头来,向着山坡上看去,发现种师中正看着自己。两人对视了一下,均是点了点头。 

    山坡上的十几口铁锅,已经泛起了袅袅的热汽,马肉的香味弥漫了整个山坡。沉默已久的西军队伍里面,又响起了吵闹声和戏谑声,这支队伍的活力又回来了。 

   历史上都是记载,西军士卒们为闹饷银犒赏而散去,以至于种师中身边只有百人,最后力尽而死。 

  而在王松看来,最大的可能是因为断粮,种师中对前途感到绝望,这才下令士卒自行散去。至于那不肯离去的百人,肯定都是种师中的心腹族人,也已经抱定了舍生取义的念头。 

   毕竟人是铁,饭是钢,两三天不进食,即便是铁人也撑不住。 

   一匹马至少也有两三百斤肉,这山道上的四百来匹死马加起来,至少也有十万斤肉,这五六千人算起来,每个人二三十斤肉,最少也能撑个十天半月了。

  见了种师中,王松单膝跪下,种师中摆摆手,种浤把他扶了起来,让他在一旁坐下。 

  “二郎,不必多礼,今儿你救了老夫,还有着西军五六千号兄弟,老夫代他们谢过了!”

  种师中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微微点了点头。 

    “相公为国奔走,乃是千秋大义,小人远远不及。相公叫小人过来,不知有何事,还请相公明言!”

  王松抱拳行礼,不知道这位相公叫他过来,有何事情。 

    种师中看了看一旁的王青,沉声道:“王青,你过来!” 

    王青走了过来,抱拳道:“不知相公有何要事?” 

    种师中点点头,郑重道:“王青,老夫命你退出西军,跟随你家二郎离去,保留有用之身,以后忠心杀敌!” 

  王青大吃一惊,赶紧抱拳,单膝跪下道:“小人愿意誓死追随相公!” 

    王松不由得一愣。想不到种师中居然如此高风亮节,只是过于执拗和愚忠而已。

  王松沉吟了一下,上前抱拳道:“相公,能否听小人一言?” 

    种师中点点头,摆了摆手,王青赶紧退过一旁。 

  “相公,此刻并不是轻言生死的时候! 相公需知,你身系天下安危,不得妄言生死! ”

    王松缓缓说道:“咱们已经抵挡住了番子的进攻,也有了食物,完全可以从容后退。所谓失地存人,人地皆存,失人存地,人地皆失! 相公未带辎重粮草,从井陉到了太原,已经铸下大错! 难道相公要一错再错,让种家军沉没于历史长河之中吗?” 

    周围军士都是大惊失色,没想到王松竟然如此大胆,敢公然指责种师中。

  枢密院知事许翰催促种师中进兵,责备他手握重兵、逗留观望。种师中遂留下辎重粮草,赏犒之物,带部轻装出发,约姚古、张灏两军分道俱进。

  种师中部在太原东遭到金军主力袭击,种师中率军死战,五战三胜。

  姚古部将焦安节慌报军情,称金军主力完颜宗翰部已到,致使姚古、张灏两军逡巡不前,未能按照约定与种师中部会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