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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熊岭。

  萧杀凶险之地,正如庞统当年葬身于落凤坡一般,种师中心里泛起一丝不祥的念头,他刚要说话,军士来报,番子已在后方十里紧紧跟来。

  “完颜银术可,你这是要逼我种家军于死路啊! ”

  种师中心头一阵苍凉,番子多为骑兵,而西军上下已是饥肠辘辘,苟延残喘,只能利用地形,层层抵抗了。

  如若援军不至,那么这杀熊岭,就是自己丧身之地了。

    “上山!”

  别无他法,种师中下达了军令,队伍加快了速度,向杀熊岭上而去。 

    “浤儿,今日看来,恐怕我种家军是难逃一劫了! ”

  种师中眉头紧皱,粮草断绝,援军无踪,抬头看去满山遍野的青翠,烟雾缭绕,他心中不由得浮起一丝英雄迟暮的悲壮。

  “等一会,由爹爹断后,你和其他人自行散去。番子的目标只在于我,你随众人离开,应该不会有多大的困难。如能逃得性命,隐居山野,再也莫问这朝堂之事。你听明白了吗?” 

    “爹爹莫要逼我!”

  种浤摇摇头,神色坚定:“我种家百年来守护大宋,忠心耿耿,孩儿又怎能离爹爹而去,落下这万世骂名。要死,我和爹爹死在一起,也算是为国捐躯了!” 

  种师中叹息了一声:“你这孩子,如何如何倔强? 你要逃得性命,为你伯父养老送终。记住,千万不可勉强!” 

  种浤刚要说话,种师中已经打马向山道上而去,种浤无奈,只有和一众亲兵紧紧跟在后面。 

  突然,前方一人一骑,打马从山道上而来,很快就到了众人面前。

  马上之人一边打马向前,一边大声招呼道:“各位兄弟,请勿动手! 我等是河东忠义军,请问前面可是小种相公的队伍?” 

  “把弓箭都放下来!”

  种师中心中诧异,挥挥手,阻止了部下,不快道:“惊弓之鸟! 对方若是想伏击我军,断不会此刻现身出来!”

  士兵们都放下了手上的弓箭,王松打马奔到山道上,远远地停住。一个宋兵打马迎了上来,上下打量着他,狐疑地问道:“听你说话是宋人,如何身上的盔甲却是女真番子的?”

  王松抱拳道:“在下河东忠义军指挥使王松,路上杀了一伙金人,这铠甲就得自于他们,弟兄们自然就用在自己身上了。”

  王松的话远远传来,种师中一愣,周围的亲兵,包括种浤都是喜笑颜开。

  一个亲兵不禁兴奋地说道:“不知这是不是朝廷增援的队伍,难道说姚古的大军到了?”

  种师中心中一动,上前喊道:“来者何人,老夫就是种师中,来人上前说话!”

  士卒们带着王松上前。王松抬头一看,只见山道上,十几个宋军簇拥着一位须发斑白的老者。老者虽然年岁已高,但却相貌威严,不怒自威。老将顶盔披甲,全身血迹斑斑,令人望而生畏,肃然起敬。

  王松下马,单膝跪下,抱拳施礼道:“在下河东忠义军指挥使王松,前来接应相公。相公为国为民,国之长城,在下钦佩之至! 今日能见相公一面,足慰平生,在下欣喜之至,请受在下一拜!” 

  王松恭恭敬敬地肃拜道。

  对于这位为国为民的民族英雄,他这倒是倾慕的心甘情愿,恭恭敬敬。 

  种师中脸上难得的泛起一丝笑容,他摆摆手道:“直起身子说话。都是些虚名而已,你不必放在心上!” 

  王松站起来,刚要说话。种师中身后一个年轻汉子已经站了出来,上前问道:“你莫非是伊阳大莘店的王家二郎?” 

  王松心里疑惑,忙抱拳问道:“在下正是,请问足下是何人?” 

  年轻汉子和王松眉目颇似,只是显得瘦弱了一些,也要成熟得多。

  王青上前,一下子抱住了王松,欣喜的说道:“二郎,你真不认识我了! 我是你大哥王青啊! 几年不见,你都长得这么高大健壮了!” 

  王松心中也是一喜,总算完成了母亲交给的任务。

  他也用双手托住了王青的胳膊,欣喜道:“大哥,果真是你! 娘派我千里来找你,我还怕遇不上你呢!” 

  听到对方的身份无误,确实是援军,种师中和周围西军将士的脸色,也舒展了开来。

  王清道:“二哥,你到底带来了多少人马前来? 有多少辎重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