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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二章误会接二连三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落泪。世事变幻是这样的快!当年那样深爱过,可是如今渐渐形同陌路。早已各有各的生活,互不相干了。

    章家是城内名门,章小姐的生日派对,自然是在富丽堂皇的客厅里举办。这晚真是高朋满座,宾客云集。孟十和钟越到时,章小姐撇下其他人,亲自迎上来。孟十寒暄了几句,留他们单独相处。

    章小姐本来就是有名的美人,鹅蛋脸小巧精致,柔嫩的肌肤吹弹可破,经过盛装打扮,更是美艳不可方物。见了钟越,她打趣说:“钟帅,今天能请到你来,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钟越忙说不敢不敢,一向事务繁忙而已。

    章小姐白了他一眼,仍笑吟吟地说:“我知道钟帅你贵人多忘事,所以不将我们这些小女子放在心里。”一颦一笑皆风情。钟越忙谦虚,“章小姐言重了,真的是抽不开身。不信,你找孟十当面对质。”章小姐掩嘴笑:“得了,我还不知道你?说你是工作狂也不为过。不过,今天既然来了,那就是我说了算。”钟越忙点头,“当然当然,客随主便。”章小姐回眸一笑,指着他说:“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先等着,我这会儿要招待客人。”说完摇曳生姿地走了。

    孟十不知道从哪里溜了出来,低声说:“不要说兄弟我没提醒你啊,这样一个绝代佳人,知情识趣,凡是男人没有不动心的。既然她对你青眼有加,你可千万要好好把握机会。”说完,挤眉弄眼地走了。

    一个女子过来说:“钟先生,我们小姐请你过去。”他跟着她出来,一直走到偏厅的走廊外。章慧明笑着说:“里面人太多,吵得厉害。我们就在这里静静说会儿话。”她倚在雕花栏杆上,抬头说,“你看,月亮上来了。”

    钟越看去,一轮白玉似的明月朗朗在天,月光照在地上,当真铺了一层霜似的,周围的一草一木都显得分外有意境。明月多表相思,他心头忽然涌现满怀的惆怅伤感,静静立在檐下,没有说话。

    她娇嗔道:“不知道钟帅可是想起什么难忘的旧人旧事,竟然如此伤怀?”钟越勉强一笑,没有回答。她撑住栏杆,上身不老实地往后仰,突然“哎哟”一声,差点儿往外栽去。钟越见状,连忙拉住她,两人滚作一团。

    她没想到他会主动拉自己,惊喜之余顺势倒在他怀里,没有立即起来。她做得这样明显,他若还不懂得抓住机会,只能说明他不喜欢她,根本没有往那方面发展的意思。钟越闻到她身上的香味,立即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随即高声叫人,又礼貌地问:“章小姐,你有没有摔到哪里?”

    惊得众人都过来看她。她深深叹了口气,理了理头发,忙说:“没事没事,不小心滑了一脚。”就跟众人回到大厅了。

    钟越和孟十离开时,章小姐没有出来送。

    孟十还不明就里,笑着打趣说:“好小子,你厉害啊,平时小看了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和人家抱在一块儿了!”钟越也不解释,只是专心开车。先送孟十回了家,转回来时,因为前面的路出了一起车祸,又堵车了。

    他干脆下车,一走出来,浓浓的黑夜将他围成一个小小的影,孤独而落寞。明月疏疏浅浅照在残叶半凋零的槐叶间,看过去像舞台上布置的一幅画,半隐半现。他忽然记起那时候的事来--

    她傻里傻气拉着他问:“为什么古人会说月里住着嫦娥,还有桂树?我怎么什么都看不出来?”他自然是不理会她像小孩子一样幼稚的想法,可是她偏偏不依不饶,总要拖着他东拉西扯。最后常常是他呵斥她:“唧唧喳喳还跟孩子似的,专心看书!”她才不情不愿地从窗外转回视线,嘴里嘀咕说哪有那么多书可看啊。实在无聊了,就一个人趴在桌上睡觉。

    现在想起来,她只不过是想跟他多说说话而已。可是那时候他并不懂她的心,只是嫌她吵。可是后来再也没有人在他耳边吵吵嚷嚷了,再也没有了!他常常后悔,那时候应该多陪陪她,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感到遗憾了。

    有些东西,当时你并不懂得它的可贵,往往要失去以后才会明白。

    他站在路边抽烟,一根接一根。车流开始往前滑动时,他掉头转了个方向。

    何如初洗了澡正准备睡觉,听见门铃响,心里疑惑,这么晚了,会是谁呢?打开门见是钟越,很是吃惊,愣愣地问:“你有事吗?”

    他松了松领带,解释似的说:“听人说你现在住这里,正好路过,所以进来看看,顺便讨杯水喝。怎么,不方便吗?”不管怎样,他一定要问清楚才甘心。

    她忙摇头,“不会,请进。”明知道他这么说只是一个借口,还是打开门让他进来,赶紧倒了杯水给他,“对不起,刚搬来,茶叶都没有。请不要介意。”一脸歉意。

    他注意到鞋架上只有她一个人的鞋子,留心看了看,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东西,小小的一室一厅似乎只有她一个人住。他仰头喝了半杯水,缓缓问:“你一个人住这里?”她点头,“是啊。什么东西都没买,乱得很。你坐。”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和包,客客气气请他坐。不知道他这么晚来,究竟所为何事?

    但是他一直没说话,似乎真的只是来喝杯水就走。钟越转动手上的杯子,意有所指地问:“这么些年,你似乎发生了很多事。”很想咄咄逼问她,为什么当时说好回国却又不回来,和那天看到的孩子有关吗?可是语言是这样苍白无力,埋藏得太久,像堵住了,一时间无法倾泻。

    何如初默默地点了点头。他忽然不想再听下去,站起来就走,说:“谢谢你的水。”她被他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手足无措,只得站起来送他。看着他出去了,讷讷地吐出一句:“那--晚上开车,你小心点儿。”

    仅仅这样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关怀,已使要走的他停住脚步。他回头,淡淡地说:“那天碰到的孩子很可爱,叫什么?”她笑起来,说叫小意,如意的意。他心里冷笑,如意的意?是希望他将来事事如意吗?他很想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心里明明嫉妒得快要发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