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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他一直在怨他

    是的,他一直在怨她,当年说好回来却又反悔!即使到现在,他还是不能原谅她。他有男人的骄傲和尊严,也会受伤、也会怨恨,还有……嫉妒。。。。

    收拾行李的时候,除了证件和几件衣服,其他的都不要了。何如初从储物间翻出当年漂洋过海带来的箱子,通通倒出来,在箱底发现了钟越的荣誉证书,大红的封皮褪色不少,烫金的大字因为潮湿有些脱落了。翻开来看,半身黑白照已经泛黄,只有黑纸白字依然清晰。

    她擦去上面的灰尘,黯然地想,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成家立业了呢。曾经那样全心全意地相爱过,最终还是没能在一起。就是这么多年以后再想起来,还是忍不住遗憾、叹息、伤怀。

    曾经的爱就像多年前的旧船票,看着它无限伤感,可是今日的客船,无论如何都登不上去了。

    时隔八年以后,她再一次回到北京。从哪里走,便回到哪里。从哪里结束,便从哪里重新开始。

    钟越如今已成为业内最受众人瞩目的钻石王老五。比他有钱的人可以说不在少数,可是比他英俊尚且是单身的人却找不出几个。他在业内有个很有名的雅号--人称“钟帅”,意思是他不但是软件开发方面的将帅之才,而且长得英俊帅气。因为社会的历练,褪去青涩稚嫩的钟越,显得成熟、优雅、稳重、俊逸,使得众多美女对他倾心不已。

    有一次他去医院,正好碰到来陪妻子进行产检的张炎岩。张炎岩现在在一家外贸公司担任主管,妻子便是当年使他立志“非清华不进”的那位学姐。钟越听后,连声说恭喜恭喜。张炎岩乐得合不拢嘴,笑着说结婚的时候也没有通知大家,到时候一定补请满月酒。

    钟越见他小心翼翼扶着妻子进去产检的情景,心中非常感慨。从学生时代竟然能走到这一步,多么令人羡慕!张炎岩转身回来跟他闲聊,问他干吗来医院?他苦笑:“说起来好笑,年纪不小了,现在才开始长智齿。长长停停的,疼得厉害,连东西都吃不了。医生建议拔牙。”侧过脸给他看,果然有点儿肿。

    张炎岩忙说:“别拔别拔,疼一疼就过去了,我当初长的时候也是这样。我们上临有一种说法,把智齿叫做幸运齿,是会给人带来好运的。”他突然想起来,何如初也曾说过这样的话。记得还是高考前夕,她嘀咕说长智齿了,一定考得好。

    又闲聊了几句,张炎岩突然说:“上次我去见韩张的时候,意外地碰到了何如初,没想到她竟然不声不响地回国了……”

    钟越足足怔了半晌才抬头看他,喃喃说:“是吗?”她终于回来了?还是和韩张在一起了吗?

    张炎岩依然在说:“何如初一点儿都没变,跟以前一模一样。我总想着她离开了这么多年,至少外貌上应该变化蛮大吧,哪知道还跟高中时一个样儿!韩张也是,从头到尾念了这么多年的书,除了眼镜片变厚之外,仍留着板寸头,还跟学生似的。他们两个衬得我们这些进了社会已为人父的人,越发显得老得快。”说完摇头叹息。

    听完这些,钟越说自己赶时间要先走一步,却并没有多加探听何如初的消息。他突然变得惶惑不安。到底为什么这样,他也说不清,也许是因为她突然离自己这么近,自己反而害怕听到她的消息。

    当天晚上,他去参加范里的订婚宴。范里不管不顾,痴心地跟在他身边数年,却始终无法得到他的回应。他的心总隔着一层膜,她想尽办法都无法触摸,感觉越来越挫败。有一次当面锣对面鼓地哭着跟他挑明了,最终却只换来他一句“对不起”而已。伤心绝望之下,她大彻大悟,原来钟越从头到尾都不是她的。这样一相情愿地搞得自己没人疼没人爱的,何不试着寻找一份属于自己的幸福呢?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机缘是这样的巧合,她碰到现在的未婚夫并没有多长时间。可是他是真的对她好,事事以她为中心,爱她如珍宝。她果然被感动了,愿意托付终身。后来她指着钟越鼻子冷哼道:“我男朋友比你好一百倍!谁稀罕你!”搞得鼎鼎大名的钟帅唯唯诺诺,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一度闹僵的关系因为她的幸福重新变得友好起来。钟越倒是觉得,这样圆满的结局是再好不过的。

    范里现在快乐地说她很好。内心深处,对自己曾经无怨无悔付出的爱,也从来都不曾后悔过。如果没有那些绝望而倔强的付出,她不会明白今天的幸福来之不易。所以,她会加倍珍惜。

    钟越是真心诚意地祝福她。席间夏原自然也来了,看到钟越,虽然说不上热情,还是寒暄了几句,还揶揄地说:“钟帅的风采是越来越好了。”他以前当面叫他姓钟的,很不客气;现在因为双方身份地位的改变,不好再那么无礼,于是每次都戏谑地称他为钟帅。钟越已经习以为常,还是和当年一样不跟他计较。

    范里过来招呼,转头问夏原:“你上次不是说死活也要拖她回来吗?结果呢?就这么不了了之啦?”她跟夏原自小相熟,他的心事她多少知道一些。追一个人能追到美国去,还有什么好说的?唯有鼎力支持了。

    钟越正背过身去跟人客套,蓦地听见了他们的对话,不由得静心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