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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矾缓缓从跃宜宫前的花丛里走出,锐利的眼紧紧凝视着冯蕴娇俏的背影。要不是自己刚巧在跃宜宫附近巡查,又怎么会看见,在跃宜宫门前徘徊已久的冯蕴呢。看到冯蕴脸上那一抹诡秘的笑,云矾觉得陈妃与冯蕴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及多想,云矾快步尾随冯蕴。既然已经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就得紧揪不放,万万不能给这些居心叵测的人,再有可乘之机来害紫虞。

    冯蕴沿着绿树成荫的小道缓缓走在回莞芙宫的路上。想到自己将借助陈妃之手,把宋紫虞这个拌脚石踢到一边。然后再合力把丽妃从后位上拉下来。最后,就是自己与陈妃一交高下,成王败寇,自古如此。秋风拂落红叶,宫间小路上,彩蝶悠然流连于不知名的小花丛里。冯蕴的心情,如同此刻明媚的阳光一般,好极了。红唇轻启,哼唱着甜美的童谣,时而还手舞足蹈,像个还没有长大的孩子一般,天真烂漫。

    紧跟在冯蕴身后的云矾凝视着不远处,那个怡然自乐的人儿,不免有一瞬间的疑惑。这冯美人真的是心机满腹吗?脚不经意间踩断了层层枯叶掩隐下的树枝。清脆的树枝折断声,在这幽静的小路上格外清晰,云矾急忙退到一棵大树背后。心中暗暗埋怨自己不应该分神。

    这突然响起的动静,让冯蕴顿住了轻快的脚步。站在原地半晌,缓缓转过身来,目不转睛的盯着这绿树葱茏的小道。难道是有人跟踪我?!想到这,冯蕴深深吸了口气,缓和缓和急剧跳动着的心。大声喝道:“敢鬼鬼祟祟的跟踪我,为何却没有胆子出来?!”目光慢慢扫视着小路两旁的动静。四下里,犹是一片沉寂。偶有风吹动树木花草的声响。冯蕴眼中含怒,她已断定这两旁相掩成荫丛林里,一定藏有人,而且,这人还是个武功了得的高手。冯蕴自幼就喜欢习武,虽然只是一些花拳秀腿的功夫,但警觉的她还是感觉到这里除了自己,还有他人。细长的指一把扯下发间的银锸,缓缓向云矾藏身的地方走去。

    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冯蕴,云矾于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看来只能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了,都怨自己一时恍惚。正当云矾要迈腿出去的一瞬,云矾前面的丛林里,竟悠悠走出个蓝衣男子。

    这蓝衣男子正是刚刚奉诏回京的赵王晟旋。这赵王长得剑眉铜目,魁梧不凡。少了几分儒雅,多了几分霸气。长年远驻边疆,使他看上去要比晟烨沧桑许多。此时,看着眼前利锸在握的冯蕴,厚实的唇不由得微微上扬。看来皇兄身边的女子,是一个比一个有趣。

    冯蕴美瞳圆睁,注视着眼前这个气宇不凡的男子。这个男人皮肤黝黑,一眼掠过,健壮极了。冯蕴心中猜想,眼前人究竟是谁,怎么能如此轻易的出入深宫内院。

    赵王看出冯蕴的疑惑,不禁冽嘴笑笑,长指自衣旁扬起,说:“你的手帕。”话说完,把手帕塞到冯蕴手中,然后大步消失在一片葱绿里。

    冯蕴愣愣的看着那抹健硕的蓝色身影,再看看不知何时,于自己手中遗落的手帕,年轻的心第一次怦然而动。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快步向莞芙宫走去。看着冯蕴恍惚的离去,在树丛里躲了好久的云矾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奢华至极的赵王府,座落在皇城最繁华的正阳街上。这里,各色各样的店铺都气派非常,进入这条街的人皆衣着光鲜,披金戴银。可见寻常百姓是不常来这里的。一别多年,再次踏在这条熟悉的街上,晟旋心里一阵激动。边疆只有落日孤烟,哪里有这般车水马龙。晟旋置身于喧嚣的人群里,唇,憨厚一笑。如今,看来自己还真有些不适应京都的热闹了。

    朱漆金钉的大门缓缓打开,姜太后和丽妃走了出来。晟旋凝视着苍老不少姜太后,匆忙上前紧紧握住姜太后的手,眼里凝泪,大声说道:“母后,旋儿回来了!”

    姜太后细细抚摩着晟旋沉稳了许多的脸,哽咽着说道:“母后的旋儿可算是回来……”话还没有说完,姜太后已是泣不成声。到底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啊,阔别多年,母子重逢又怎么能不相拥而泣。

    立于姜太后身旁的丽妃看着眼前这动情的一幕,眼突然一酸,也落下泪来。轻柔挽着姜太后的手,柔声说道:“姑母,旋表哥,我们进去吧。”

    晟旋看着眼前风情万种的绮儿表妹,心里一阵感慨,五年的光阴就如白驹过隙一般,匆匆流逝了。迈步走进这幢阔别了五载的府邸,晟旋的炯炯有神的眼环顾着,曾在午夜梦回时思念过千百回的家。对,这里才是自己的家!红木茶几依旧泛着淡雅的光芒,茶几仍摆放着自己最喜爱的青瓷茶具。紫檀木架上,泛着寒光的缌旋剑犹孤寂的放在那里,剑上的几粒细尘像极了哀怨的眼泪。这厅的一景一物都未曾移动过,仿佛自己从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