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从这段时间叶斐和叶家人的相处情况来分析。

    叶清远夫妇对于叶清城的死亡,就有逃不开的责任。

    虽然不清楚他们在其中扮演的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但都不会是无辜的。

    老太太则是态度微妙,或许是因为她执着于让孙子继承叶家的缘故。

    只要这两兄弟之中任何一个人有儿子,都能够成为她的侧重点。

    所以在老太太的眼中,叶清城的死亡既然已成事实,不如更加专注未来。

    叶斐一开始在江城露面,就毫不避讳的直接到了司法部调查叶清城当年的档案卷宗。筆趣庫

    也是从那天开始,叶清远一直都安排人跟着她。

    唯恐叶斐真的查出什么东西来。

    可叶斐也明白一点,当年叶清远夫妇带着两个女儿生活在距离江城上百公里之外的城市。

    他主管分公司,一年到头也就只有年末才会回到江城。

    如果要论手中的权势,那时候的叶清远做不到悄无声息的终结叶清城。

    他肯定是借助了什么人的势利,否则的话做不到一切都天衣无缝。

    看着身边人陷入沉思的样子,郅淮将佣人送进来的牛奶递给了她。

    “想不通就暂时别想了,睡一觉明天早上或许你就头脑清楚了。”

    叶斐翻看所有的资料,从她回到江城开始,所收集到的片段式的信息都慢慢的串联起来。

    大体的框架都差不多快要串联起来了。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浮出水面了。

    “睡觉了。”郅淮伸手将她面前的文件合拢。

    被迫打断思想的叶斐抬眸盯着他,“你先别烦,我等会再睡。”

    她现在一顿烦躁,也不会睡得着。

    就在叶斐绞尽脑汁的时候,身侧的男人忽然俯身凑了过来,

    “你该不会是在躲着我吧?”

    四目相对之间,男人嘴角上扬,叶斐看到了他眸底的那抹蛊惑人心的炽热。

    叶斐身体往后扬了扬,两人之间控制出一段距离。

    “你别胡说八道,我躲你做什么。”

    刚刚还萦绕在脑子里的所有疑惑忽然就一扫而空,眼前是他靠的越来越近的脸。

    “没躲最好,夫人,我们该休息了。”

    夜色之下,男人的声音莫名多了几分诱惑。

    “我暂时还不困,你先去吧。”

    她说着伸手将文件打开,郅淮看准了她的心思,伸手将人抱了起来。

    “不困也得陪着我,我要是没人陪着,睡不着。”

    听着这话,叶斐差点没吐槽出声。

    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他都害怕一个人睡,那所有人就没有不害怕的了。

    从书房到卧房,短暂的距离跨度之间。

    倚靠在他胸口的女孩子此刻内心已经是翻江倒海。

    郅淮将人放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要先洗澡吗?”

    从领结婚证到现在,他们俩一直都睡在一起,虽然是相安无事。

    但毕竟是夫妻,占了夫妻的名分。

    除了最后一步,他们倒是挺控制得住。

    “不说话的话,我就先去了。”

    郅淮洗澡的动作很快,等到他拉开浴室门走出来。

    叶斐咻地一下冲进了浴室关上了门。

    男人回头看了眼,薄唇溢出轻笑。

    躲又能躲多久。

    水汽氤氲之下,叶斐抬手抹去镜子上的水汽,露出镜子内的人。

    “真是给自己找麻烦。”

    她素来习惯占据主导地位,无论是在什么样的关系之中。

    只有她占据了主导地位,才能够因时调整,掌控住所有的关系利于自保。

    但到了江城之后,碰上了郅淮,一切似乎都发生了变化。

    明明是她答应下来的婚事,为了那个赌约,也为了能测试自己。

    怎么总是到关键时候就有开始退怯呢。

    水声停止,浴室内的人换好了衣服走出来。

    床上的男人这会儿正半倚着床头,低头看书,敞开的水睡袍之内,紧实的肌肉随着他的呼吸上下起伏。

    活脱脱的一幅美男侧卧图。

    看到她出来,男人起身坐在床边对她招手,“过来。”

    叶斐往他身边落座,身后的男人整理了吹风筒的线之后打开开关。

    试了试温度之后抬高对准了她的脑袋。

    耳边是呼啸的暖风,男人指尖穿过她的发丝,动作轻柔。

    通过对面合上的玻璃门,能看得到外面漫天繁星。

    叶斐忽然就想到了很多年前。

    在华鼎寺的时候,北山的星星是一绝。

    那时候因为偷摘寺庙的果子被惩罚抄写经书的两人。

    也是在一片漆黑之中,看到了空中闪烁的星空。

    她忽然就想到了当年忘记的那些,被她逐渐遗忘的点点滴滴。

    吹风筒的声音消失,郅淮双手给她整理发丝。

    “好了。”

    她忽然回头看向他,“我们俩以前,是不是相处的是挺不错的?”

    男人闻言抚摸着她长发的手一顿。

    “想起来了?”郅淮看着她。

    “你说我忘记了些事情,那我忘记的到底是什么呢?”

    叶斐对于从前的记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有些模糊了。

    这么多年她固执的告诉自己不许忘,父亲的死,是她前半生内遭遇的最大的痛苦。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叶斐忽然发现自己逐渐的在遗忘这些过去。

    像是掌中抓不住的流沙一样,这些记忆慢慢的开始一点一点从指缝中漏出去。

    这也是她为什么在受伤之后选择回到江城休养的原因。

    在遇到郅淮之后,叶斐发现自己小时候的记忆开始零零星星的消散。

    对于郅淮,她是真的险些就想不起来了。

    更何况那时候他们的年纪不大,她五岁时候的事情,如果不是刻骨铭心的话。筆趣庫

    遗忘也是很正常的。

    微风浮动窗幔,悬挂在屋檐下的灯笼随即摆动。

    宽大的床上,男人拥紧怀中的女孩子,轻声拍着她的背似是在哄她睡觉。

    “你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叶斐靠在男人胸口,听着他坚定有力的心跳声,她莫名的有种心安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