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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律师走了之后,整个叶家的氛围由和谐变得多了几分凝重。

    至于原因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带来的东西,成为了压在所有人心上的那块石头。

    叶斐和郅淮一同到了花园,夕阳西下,在叶家这种偏现代化的花园里。

    虽然风景不如郅家那样宏观,但也是一道不错的风景线。

    两人慢悠悠的散步,她时不时的剪两只花递到男人手中。

    郅淮勾勾她的手指,也只能被迫抱着。

    欧式建筑的圆顶凉亭中,叶斐将手里的文件递到了荆楚手里。

    少年接过之后打了个手势,转身消失在花园里。

    二楼的阳台上,将一切尽收眼底的人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你难道就不好奇,蔡律师给她的到底是什么吗?”

    叶清远看着两人的眼神未变。

    “你以前可是从来不关心这些的。”

    苏蓝上前一步,眼神已经从刚才的惶恐,变成了略带颤意的平和。

    “我是从来不关心这些,那是因为你承诺过,原本应该属于叶斐的股份最后一定会给言秋,你不能言而无信。”

    如果叶斐成功的拿回了原本属于叶清城的股份,那言秋名下就什么都没有了。

    “事到如今你还想着这些东西!”叶清远回眸瞪着她,“如果那文件是……”

    险些脱口而出的话收了回去。

    叶清远烦躁的开口赶人,“滚。”

    苏蓝明白他的意思,忽然开口问道,“十五年了,我们夫妻离心,我从来不管你的事情,但今天我必须问清楚。”

    她的语调骤然严肃,带了几分警惕。

    “叶清城,真的是你杀的?”

    水杯倒在桌上,叶清远猛地伸手掐住了苏蓝的脖子。

    “管好你的嘴,最好别胡说八道。”

    他双手不住的用力,苏蓝脸憋得通红,两手不住的抓着他的手用力挣扎。

    “要是外面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我第一个弄死你。”

    他手一松,将人狠狠的推在地上。

    苏蓝趴在地上咳出了眼泪,她的笑容也越来越冷。

    “你把火气发在我身上一点用都没有,一开始叶斐就在调查她父亲死亡的真相,你不是不知道,你以为蔡律师这个节骨眼上出现是个巧合吗?”

    苏蓝的话一字一句都刺在他的心上。

    “你知道她从来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丫头,现在又借了郅家的势,你不确定她到底查到了哪些东西,蔡律师出现在这里,就是她在警告你呢。”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叶斐这是在敲打叶家。

    苏蓝擦干净脸上的眼泪,转身拉开了房门,“叶清远,这是她对你最后的警告…”

    房间门合拢的一瞬间,一个烟灰缸砸在了上面。

    玻璃材质的烟灰缸瞬间四分五裂,叶清远红着眼睛。m.

    既然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这件事情就不能再被重新提起。

    人已经死了,既然改变不了结果,那些无意义的真相,就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

    “先生,现在怎么办。”一旁的凌秘书开口。

    叶清远看着远处花园内的人。

    “从那个少年下手,如论如何也要知道她到底查到了些什么。”

    无论如何,已经沉寂的湖面不能再泛起涟漪。

    苏蓝从房间出来之后就直接进了老太太的屋子。

    房间内宽敞明亮,老太太这会儿戴着眼镜在看书。

    她手上捧着的书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书页都能看得出来泛黄。

    “妈。”她叫了声,走到了老太太身边。

    顾芝翻过一页,“怎么了?”

    她想要说什么,却还是如鲠在喉,没办法问出来。

    老太太只抬头看了眼,注意到她脖子上有些发红的掐痕,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是蔡律师的到来,让你有了什么想法吗?”老太太合上书看着她。

    苏蓝低头,可光是从她的神态,老太太就能看出来她的想法。

    “你都在叶家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老太太叹了口气。

    看到她这样子,太过了解她性子的顾芝叹了口气。

    “我确实不是很关注言秋的成长,那是因为有你这个母亲在身边,她不会吃亏,自然我对她也就不是那么偏爱,她是叶家的孩子,叶斐有的东西她都会有,这点上你不必担心。”

    无论是叶斐有的任何嫁妆,她都会原封不动的给叶言秋一份。

    “但是公司那边。”

    顾芝打断她的话,“至于公司,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以后炆炆会继承所有的股份,也会继承整个集团。”

    这也是这么多年,老太太再三重申过的事情。

    “妈,我相信您是公正的,可如果叶斐有东西不是您给的呢。”苏蓝反问。

    当年叶清城在叶氏占股就是百分之三十。

    如果叶斐成功的继承她父亲的股份呢。

    一切就发生了变化,她就是这所有的一切之中最难揣测的未知因素。

    “她现在已经嫁出去了,叶家的事情和她没什么关系,这点你就更加不用担心。”

    苏蓝嫁入叶家二十多年,没有人比她更加了解这个家里所有人的性子如何。

    她知道老太太想弥补叶斐,但是在涉及公司股权继承这方面,她老人家是不可能松口的。

    一定会是叶炆继承公司。

    苏蓝站在叶言秋的房间门口,房间内的人这会儿正在认真的看剧本,丝毫没有因为外面的事情有任何打扰。

    苏蓝伸手,替她合上房门。

    其实老太太有一句话说的挺对的,只要她在,她的女儿就不会受委屈。

    花园内,亭子下面的两人面对面坐着,这会儿正在下棋。

    叶斐撑着下巴盯着棋盘上的路数,她虽然小时候跟着外公写字写的丑了点。

    但是不妨碍她围棋下的好,这么多年她也没能落下这个技巧。

    黑白棋子纵横交错,棋盘上绘出千军万马交叠而来。

    附近工作的花匠停下来,好奇的看了眼远处亭子里对弈的两人。

    这天色都已经暗下来了,这两位这会儿还在下棋,夏天可是蚊子怪多的。

    也不怕被蛰伤了,还真是夫妻俩,脑回路都和别人不一样。

    看着被自己逼退的节节败退的白子,男人轻笑出声。

    “接下来可要怎么办呢?”

    入了死巷,没有借力的工具,想要突破重围,再无可能。

    “事在人为嘛,只要舍得下,总能有杀出血路的时候。”

    叶斐说着抬手落子,郅淮盯着她洛子的位置。

    再结合如今的棋面分析,男人看着她得意洋洋的小模样明了。

    “用障眼法骗我?”

    叶斐一脸轻松的放了棋子,“这叫兵不厌诈。”

    一盘棋下来,叶斐胜一子半。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郅淮起身牵着她的手往客厅去,看到两人回来,叶言夏迎了上来。

    “天色也晚了,你们是不是要回去了?”

    叶斐探头看了眼,没见到其他人。

    “对,奶奶呢?”

    叶言夏回头看了眼,“奶奶头疼已经睡下了,我送你们吧。”

    人既然都睡下了,他们也不必打扰多长时间。

    叶言夏看着蓝色的跑车驶离庄园,站在原地接通了电话。

    “叶总,我们跟丢了。”那边的人说话还是喘着的。

    叶言夏伸手按再太阳穴上,那少年的身手她是看得到的,的确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用不用去抓那个姓蔡的。”那边的人提议道。

    “不必了,他现在已经没用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叶斐,不是那些不相干的人。

    “从今天开始你们二十四小时盯紧叶斐,无论她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都必须告诉我。”

    叶言夏挂断了电话,握着手机思考了半天。

    以防万一,必须提前做出准备。

    她不关心叶清城到底是谁杀的,也不关心他的死因是什么。

    只关心最后叶氏是否会易主。

    按照股权的划分,哪怕叶斐最后能够找到遗嘱拿回原本属于叶清城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也不会害怕。

    只要能够有超过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叶氏也还是掌握在她的手中。

    联想到这个,她几乎确定了下一步要怎么做。

    釜底抽薪,这是如今最保险的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