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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霞姐的一生执念,不过是有属于自己的小家。自己说的话有人倾听,自家的事儿自己能参与决定。

    孩子要或者不要,霞姐其实没有太强求。一个能坚定给予后背,能相互支撑倚靠的另一半才是霞姐唯一想要的。

    而现在,这也是奢望。

    这个男人的包容和温柔不过是假象。他想要娶她是真的,他看不起她也是真的。

    他选择娶霞姐的一大原因就是,他已经有了一个儿子,所以他不在乎自己的老婆曾经做过什么生意,能不能生。而这些霞姐从来不知道。

    霞姐从来不是特别坚强特别聪明的人,倘若是,她也不会当年走偏了路。

    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会轻信,会迷茫,会虚荣。

    她走错过,也努力改正过。被欺骗过,也仍然试图信任过。

    但在接二连三的打击面前,霞姐钻了牛角尖。

    “我要让他后悔。我要让他刻骨铭心。我要让他丢人,这辈子都抬不起头!”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如期举行了婚礼,然后在婚礼当天寻了死。

    迎亲的人迎来的是面色青紫,几乎流干了身上所有血液的毒发身亡的新娘子。怕自己死的不够彻底,霞姐给自己下了双保险,不仅吞了药还割了腕。

    鲜血浸透了那套廉价的秀禾服。

    大喜变大悲,霞姐执念不灭,化作了喜鬼。

    肖一宁忍不住叹息。霞姐的一生短暂而悲凉,化为喜鬼也是应当。可是,贺家表姐的婚礼又是怎么招来喜鬼的呢?

    她接着看下去。

    新婚当日,新娘子没了。

    看似老实的男人当着人表示悲痛,背地里却恨得骂娘。

    “臭三八,死就死了,还这个日子这种死法,以后谁他娘的还敢嫁给老子?真特娘的晦气!”

    然而男人还是冷酷而理智的。

    事已至此,止损更加重要。

    他以家中出事为由又是哭又是闹,退掉了酒店大部分钱。其他的支出,能退的就退,能卖的就卖。拿着睹物思人会伤心的由头,大部分东西也都退了回去。

    这其中,就包括那一小捆贵得要死的金线。

    裁缝店本来只做喜事,这种不吉利的东西本来不该给退的。还是那男人使了些小手段,让家里的亲戚上门去退了,等到店家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东西已经退回来了。

    裁缝店的老板只好认倒霉,将金线和珍珠装进了小匣子,吩咐人:“拿去库房压底儿吧。这种不吉利的东西可不能给别的客人用。”

    “可能是新来的绣娘不知道,用错了吧。”

    看到这里,肖一宁猜测道。

    她只看到有绣娘从库房里找到了这个匣子,于是这卷金线被拿了出来,经由巧手绣成了龙凤绣鞋上云雾的镶边。